确实,她身上并无那种盛气凌人的傲慢,甚至还有些慵懒,可一旦坐在那里,尽管笑着依旧可以感到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就好像久居高位的大人物再怎么随和也消除不了骨子里的那种傲视群雄的自信。
他们坐的百般煎熬,完全把自己来的目的都给忘记了。
最后还得靠人家提醒。
“陈总,刘总来就是为了喝茶的?”刘云舒纤纤细手轻轻端起一个茶杯,秀挺是鼻子低嗅,这才悠然抿了一口,眼前顿时一亮。
即使她作为国师也很难喝到如此纯正的君山银针,她那未曾谋面的夫君倒是好享受。
陈涛和刘海面面相觑,鬼才是为了喝茶而来,他们原本想很快就能搞定她,怎想她是这般模样,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这……”两人嘴唇蠕动,却半句话说不出口。
跟着而来的韶思辰松开满是冷汗的小手,和韶思延极为相似的眸子里星光闪烁,第二次那么崇拜地看着一个人。
原来不只是爸爸会保护他们这个家,她也会。
“若两位是来品茶的,那我便送两位些,家里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如果两位还有其他事可以去韶氏找孙助,想必他比我更懂得二位的需求。”
手上一人一盒茶叶的两人对着大门外灿烂的大太阳茫然不知所措。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也就罢了。
如果韶思延他老婆是这样冰山不露的性子,那他们之前的打算可就完全落了空,而且就凭刘云舒刚刚的架势,他们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亏他们在外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结果在一个二十七八女人面前露了怯,传出去他们这张老脸也不用要了。
“水平可真赶不上……”以前的那些世家老狐狸。
刘云舒拄着手腕百无聊赖,比起两个仓皇逃窜的无名之辈,她这大儿子倒更叫她在意。
“你不想继承公司?”一般长子长孙是世家皇族挑选继承人的法则之一,若长子长孙早夭或智力缺陷一般轮不到其他人上位。
她也不是没见过不恋权位的长子们,不过他们无一不例外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或想简单富贵,或沉迷山水。
联想刚才他黯然目光,她很好奇她这儿子想要什么。
“怎么可能?我注定要接管……公司的。”韶思辰坚定中又有些茫然。
几乎所有人都告诉他以后公司是他的责任,他是哥哥得保护弟弟妹妹,得不让爸爸操心,可是好像谁也没问过他究竟想不想这样。
久而久之,他也就觉得自己必须如此。
可为什么当她问的时候,他心里会有丝若隐若现的委屈。
他明明想、明明想……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再天才的人也不过是个孩子,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也无从答起,但是爸爸现在不在,那些人虎视眈眈的容不得他去想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我应该撑起来的。”
“你觉得韶氏会倒?”
到底还是孩子。
“你认为韶氏没了韶思延就转不起来了?如果真是那样你从前也未免崇拜错了人。”
刘云舒淡淡道。
任何一个强大的家族都坚如城墙,若简单一击就能摧毁那也是本就从里边腐朽掉了,尽管从未见过韶思延,单从之前的记忆来看他并非守成之人,反而极具开拓者的风范。
若非如此,也不会短短几年时间他便将韶氏做到如此规模。
这样的一个人会让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韶氏简单一下就能摧毁?那样只能说韶思延也没什么厉害。
而至今韶氏还在稳定运转,那些人只能从她身上找突破点就证明韶思延留下来的那些人足以应对他出意外企业的一切运转情况。
即便迟早有崩盘的可能,那也不至于来得如此快。
再者说就算韶思延在崩盘之前也赶不回来,有她在也不会轻易让韶氏被人毁掉。
毕竟作为韶家的女主人韶氏也有她的一半。
能否在这个世界里畅快活着很大程度上离不开韶氏的存在。
既然如此,韶氏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
韶思辰愣住了,心中一片茫然。
“这些从来没人跟我说过。”
“人需要经过历练才能成长,你现在看不透没关系,若一直看不透才是无可救药。”事实上刘云舒对他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七岁的孩子他已经远胜同龄人一大筹了,只是那还不够。
“那我应该怎么做?”韶思辰仰视她求问。
“不如去想想究竟谁有那么大力量让刘涛、陈海做这个出头鸟。”
“你是说有他们背后有人?”韶思辰小脸紧绷蹦的,危机感顿时被激发出来。
刘云舒轻轻勾动唇瓣,慵懒地侧卧在摇椅上。
……
“怎么?没办成?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电话那头的那声低沉,略微带着些病态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意味儿,却偏偏教人后背发凉。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两人砸了下嘴道。
背后的人:……
难道他是让他们说这个的?
刘涛、陈海也觉得自己有些没脸,但估计他们再来一次也得落得如此下场。
“传闻也太假了。”
“韶家有这么个太太,韶思延就算是死了估计也没啥可担心的。”
他们两个至今还能回想得出刘云舒清淡的语音,即使不发怒依旧叫人胆战心惊。
这种气势他们还真没从几个人身上见识过。
两人久久没有声音,那头的人干脆挂了电话。
刘云舒……
他心里不停回想她的资料,一个人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吗?还是说她以前就是装的。
韶思延不在就原形毕露,多有趣啊。
他微微眯起眼睛。
“噔噔”的声音自他走处响起。
感叹有趣的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后来的境遇,甚至起了要抢人老婆的冲动。
不管他如何想,刘云舒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更甚者把他当成了大儿子历练的对象。
这边的事儿暂且告一段落,刘云舒依旧利用每天为数不多的时间将草地上的梅树桩安排妥当。
“妈妈,这个是要做什么的?”韶雨晴回到家就发现多了个这个,一时间绕着柱子走来走去,好不好奇。
看着自己辛苦半天的成果,刘云舒神情微微舒展,曼声道,“练功。”
术法是强大,可强健的体魄也很重要,不然在打斗的过程中体力不支被那些鬼怪给秒了就太过憋屈了些。
而且她对相貌没什么要求,更何况如今这个身躯和她原本的模样越发相似,她更没什么不满,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原主的身体也太弱了些。
尽管这些日子她有训练还是差了点。
反正闲着无事倒不如练练功,顺便让这俩孩子好好练练身体。
韶雨晴眨眨眼睛似乎有些怔忡。
肯定是她听错了对吧,她可是个女孩子怎么会要学梅花桩,想想都可怕。
但是刘云舒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说假。
以往她对这唯一的女儿很是宽容,不光是因为女儿乖巧,更是因为她对女孩儿有种偏爱。
谁让她两世为人的经历中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女娃娃的时候。
只是偏爱并不意味着她对她就没有要求了。
术法她不强求,基本的求生手段还是要有的,不然万一遭遇不测,谁又能保证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所以她只能学会自救。
她也不求她武功多好,基本的总该学会。
韶雨晴顿时蔫了起来。
然而突然发生的一件事给了她很长的缓冲时间。
“什么?小姑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