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俞家夫妻俩而言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好日子,盼了十年的孩子总算盼到了肚子里,陈桂兰也是喜上眉梢,心中暗想说不定真的是那个孩子投到她肚子里了。
不然她怎么刚祭拜过她,转眼就怀了孕。
心疼那孩子上辈子的可怜遭遇,若真的是那个孩子投成她闺女,她非得豁出命去疼她。
正是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俞桑林今天弄了好些菜,韶雨晴时刻跟着偷师。
“叔叔教你哟。”
“嗯嗯。”
“你体寒,近来吃着滋补气血的食物,对你对孩子都好。”
“妹子谢谢你啊,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
“开饭了。”韶雨晴把饭菜摆好,“咦,哥哥还没回来?”
“那孩子不会迷路了吧,我去找找他去。”
俞桑林率先出了屋子,陈桂兰本也想跟着去却被阻止了。
“晴晴,照顾好婶婶和弟弟。”
“嗯嗯。”
快到中午时刻,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吃饭,有些贪图凉快的便在门口便摇着蒲扇便喝着热乎乎的米汤,时不时夹了几口咸菜,虽简陋了些可配着热腾腾的馒头异常下饭。
“三叔,你见思辰了没?”
尽管刘家母子四人来村子没几天,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几乎都知道了,自然知道她家那个帅气懂事的儿子。
“哦哦哦,你说那小子啊,真俊像他曾外祖母,我刚刚瞅见他往西地那边了。”
“是往西地那边了吧。”
接连问了几个人都得到这个答案,俞桑林就一路往西地跑去,他擦擦额头的汗,可亏是白天不然天黑了就完了。
“这到底在哪儿?”韶思辰不耐地点着手机屏幕,机械的对准方位,然而那方位针始终疯狂摇摆,完全失灵,哪里还找的准方向。
他来得急刚刚的路记得并不清楚,按照记忆走依旧在原地打转,经历了别墅惊魂,他实在淡定不起来。
在绕着圈子走了无数个来回后,韶思辰紧紧握着手里的黄符纸团和那把始终偷偷随身携带的桃木剑,“我不怕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等我自己找到出去的法子。”
周围安静地要命,韶思辰握着桃木剑的手已经汗湿,谨慎打量着四方。
眼前忽然变成一片荒芜的稻田,大火烧过的地方传来黑黑的浓烟,不经意传来些烧焦的味道,火焰带来了极为灼热的气息叫人有些窒息。
他扣着喉咙,屏住口鼻,身上却越来越难受,两脚飞速逃离这片浓雾,然而不管怎样窒息的感觉越甚。
渐渐到难以忍受的地步,韶思辰双手拄着膝盖剧烈地喘气,炙热的火焰炙烤着每一口空气,呼吸变成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再待下去不出三分钟他就得晕过去。
他紧紧扣着汗湿的手心,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睛一避,冲向那处火焰。
如果所有地方都不是出口的话,他不信这个地方也不是。
……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韶思辰跪在地上,头上就听到俞桑林喘着粗气的声音,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了他,“这个地方可不能瞎来,快点跟叔叔回去。”
累得要命,俞桑林还是马不停蹄抱着他就往回返,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到底是什么?韶思辰很想开口问,但是这次真的快要累死过去,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致,竟连一丝询问的力气都没有。
“你竟然去了西地。”陈桂兰失手打碎一只碗,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念叨着“邪祟勿近,邪祟勿近。”
有问题。
刘云舒调动原主记忆并没有西地的任何一个片段,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对那处极为忌惮,想必事情发生的不是很久远。
一顿午饭吃得心惊胆战,陈桂兰想想还是不安,折了些柳枝给他洗澡。
“冤有头债有主,孩子是无辜的,你快走吧。”
不知道把韶思辰涮了多少遍,反正韶雨晴看到哥哥身上都红了,心疼地看着他。
刘云舒若有所思。
“你们两个先陪弟弟睡觉去吧。”
等到侧屋只剩下他们三个,陈桂兰才将一桩陈年旧事说了出来。
“刘敏是我小学同学,父母和睦,她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我当时最羡慕的应该就是她了,但是后来她非要嫁给一个邻村的男人,本来隔着不远父母应该也是放心的,偏偏那男方的家里有家暴倾向,怕女儿以后被欺负他们俩就怎么也不同意。”
俞桑林也叹口气,那时候他和老婆刚刚结婚,听说刘敏未婚先孕,男方那边的人又来大闹一场,她父母迫于无奈也只能同意了,不过经过那次老两口飞速老了下去。
想着到底离得近能经常见到女儿,就算每次见女儿都要被女婿冷嘲热讽,他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随着刘敏肚子一天天变大,那男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想起之前老两口的刁难便变本加厉把气撒在她身上。
“孩子六个月的时候,硬生生被打得小产,自那以后刘敏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她父母气得要命要把她接回家好好养胎,就是不知道刘敏到底吃了什么**药了怎么也不走……”
陈桂兰说起这个还一肚子气,当时她不是没劝过,哪怕刘敏自己鼻青脸肿、形容枯槁也不跟她回去,嗤笑一声,“嫁都嫁了,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我又要回哪里去。”
“行,刘敏我算是认错了你,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回去。”
十多年的姐妹情到此也就算是断了。
她刻意不再关注她,只后来听说她又怀过两次孕,无一例外都没活下来,一次早产生下个儿子当场夭折,又平安生下个女儿,女儿身体还算健康,可还没出月子便被婆婆溺死在了水缸里。
即使如此,刘敏依旧没回来,甚至都没再见过父母一面。
“最后她父母伤心过度去世了,等到死后好几天才被人发现,急急下葬了。”
“葬在了西地?”刘云舒猜测。
“对,就是西地。”
农家人不兴火葬那回事,谁家有人去世了便请人算一算合适的方位再跟那田地的主人商量一下便能入土为安,上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人人都很自觉遵守。
毕竟自己死后说不定也要葬在别人家的地里。
这样也便罢了,老两口去了那边再也不用为看不见的女儿流泪,也不用再承受思念绝望的痛苦。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那件事的话,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谁知最后又上演了一出悲剧,熊熊大火烧尽了所有的悲伤悔恨,但却留下来个谈之色变的不详之地。
……
“自那以后,到了晚上西地就总是出现鬼打墙的怪事,有些人差点没被吓死,有人说是刘雅的鬼魂不得安息才这样的。”
俞桑林补充,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带韶思辰赶快离开那里的原因。
陈桂兰真不知道该气还是怎样。
“要是她那天跟我们回去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情,即使最后她在父母坟前杀了那男的放火自杀又如何,一辈子都毁了,现在还闹得整个村子不得安宁。”
越说心中怒火燃烧得越旺,俞桑林赶紧拍抚她后背,“乖乖,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可千万别动气,云舒妹子不是还说你体寒需要补补嘛,你先回家休息我去买点滋补的东西回来。”
确实说的累了,再加上身上的倦意很浓,陈桂兰被他搀扶着回家,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再次提醒,“云舒,你和几个孩子可千万别去西地,白天尽量不去,晚上一定不能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