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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但我也把话放在这儿,你要那孩子替嫁,可以。但有一点,若是将来太子真的……你必须护住那个孩子。她若受一点欺负,你便不必再见我了。”

“母亲,您何苦……”余正德有些慌乱地抬头看向余老夫人。

余老夫人当初艰辛地把他拉扯大,余正德打心底里是敬重自己母亲的。

不然刚刚在堂内那般被训斥,也不会连个反驳都没有。

“你只说,应不应?”余老夫人看着余正德,没有丝毫退步。

余正德知道已无退步,只能点头应是,“是,儿子必会护住她。”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天不早了,去休息吧。”

余正德躬身出去。

他一走,余老夫人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康嬷嬷赶紧给她拍背顺气,“老夫人,您可不能再动气了。大夫都说了,您要静养。”

“静养?余老夫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他这般作为,我如何静养?早就告诉他,不要搅入夺嫡的浑水中,他偏不听。说不定我还没死,青阳侯府就先倒了。”

“怎么会呢?老夫人您别多想。”康嬷嬷安慰着。

余老夫人不再说话,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会吗?

先是太子,后是肃王。他们还真当自己老糊涂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可知道又怎样,还不是不能阻止。

“赵公子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连门都不会敲吗?”

裴苒不爱对人摆脸色,说话也向来温和。可如今她看着赵志荣,肃脸质问,目光也带了咄咄逼人之势。

她知道赵志荣是个怎样混账的人,也明白今日他大张旗鼓地来这儿绝不是善事。

对于这样的人,再好的态度也不能改变他们丝毫。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强硬对待。

只是她没想到,昨日药铺掌柜才提醒她,今日赵志荣就上门了。

赵志荣摇着扇子,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他原本也算是个清俊公子,只是如今脸色蜡黄,眼下青黑明显。看起来倒似一只恶鬼一般。

他听见裴苒的话脸色难看了些,但一想到今日的目的,便又笑着道“裴姑娘莫怪,这都是我家下人不懂事。”

他装出歉意的模样,转过头去就训斥了一番下人。

裴苒冷眼瞧着,目光中透着嫌恶。

赵志荣训斥完下人,一转头就挂上自以为俊雅的笑容,用折扇点了点四周的箱子,“裴姑娘可知这些箱子都是做什么的?”

箱子上都挂着红绸,看样子重量都不轻。

裴苒只扫了几眼,冷冷地看着赵志荣,“赵公子有话便说,不必吞吞吐吐。总不能这大清早的过来,是来让人猜谜语的。”

裴苒又一句呛了过去。

赵志荣笑容淡了淡,心道裴苒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刷”得一下收起折扇,力道没用好,扇子一下砸在手心里,疼得他嘶了一声。

他恼羞成怒地把扇子扔在小厮手中,怒道“什么破扇子!”

扇子破不破不知道,但裴苒知道底下这个人到底有多蠢。

“我也不与姑娘打哑谜了。这几个箱子,是我送来的聘礼。里面极尽贵重之物,想必姑娘是没见过这些东西的。今日我让你开开眼,婚期我也择人看了,今日便是良辰吉日。纳妾嘛,自然不能如正妻一般。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

赵志荣自说自话,话中带着得意。

仿佛他带来这些聘礼就是天大的恩惠。

裴苒在听见“聘礼”两个字时,一下子握紧拳头,目光变得如冰锥一般。

赵志荣字字句句都在告诉她,他想要背着义父不在,将她强纳为妾。

裴苒不是慌,而是气。

她冷冷瞧着赵志荣,打断他的话,“赵公子莫不是糊涂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公子活了这么大,连这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还是说在温柔乡里躺久了,脑子和下身连在一起了?”

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裴苒没真的骂出来,但任谁都能听出来。

萧奕站在窗前,听着裴苒骂人的话,讶异挑眉。

这样的话,她一个姑娘家从哪学来的?

赵志荣一直能感觉到裴苒鄙夷的目光,现在听见她如此说,胸膛气得直起伏。

“裴姑娘,我现在还在对你好言相劝。你若是识相,就收下这几个箱子,我也不在意你刚刚的态度。不然,你也看到了。”

赵志荣张开双臂,昭示着他后面十几个家丁,笑得张狂得意,“这些家丁,可是都受过训练的。对付你一个小姑娘,可是绰绰有余。”

表面那层人皮撕下来,下面就是吃人的恶魔。

裴苒一直知道这赵家公子行事荒唐,不顾王法。

如今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劣。

“强抢民女,重可流放。赵公子,你可想好了?”

“流放?”赵志荣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恶狠狠地盯着裴苒,像一匹饿狼,“我带着聘礼上门,你无父无母,婚事由自己定。你我两情相悦,我也顺应礼法,何来强抢?”

裴苒气得身体都抖。

赵志荣就是算准了义父不在,她又孤女一个。若今日真被他抓了过去,到时一切自由他分说。

“赵志荣,你觉得我会任你摆弄吗?”

裴苒冷冷地说出这句话,衣袖轻轻一摆,一柄短刀就露了出来。

短刀出鞘,刀口锋利。

这是义父留给她的护身之物。她没想到真有一日会用上。

“赵志荣,你今日敢上前一步,我必会让你后悔。”

短刀泛着冷冷寒光,裴苒将刀尖直指赵志荣,眼里带着决然之意。

赵志荣看着那锋利的刀口,和裴苒冷厉的神色,张狂地笑道“你觉得我会怕这么一柄小刀。裴苒,你未免太过天真。”

裴苒当然知道一柄短刀拦不住赵志荣。

她忽然轻笑一声,手臂一弯,刀口就对准了自己脖颈,“那这样呢?”

刀口锋利,只是轻轻一碰就是一道细细的血痕。

“若是我血染此处,你今日便会背上强抢民女和杀人的罪名。你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村中必有人看到了你。就算你使钱让他们闭嘴,可等到我义父回来,你又会是什么下场?”

裴苒说到义父时,赵志荣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还记得上次所受的折磨。

“赵志荣,你应该不会忘记我义父的手段。他怎么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就会怎么对你。当然,你有钱,我义父可能不能将你绳之以法。但是还有最后一条路。”

“一命换一命。”

裴苒在赌,她赌赵志荣会害怕。

金冶的手段陵县无人不知,就是因为他这层顾忌在,鲜有人打裴苒的注意。

赵志荣就算再恨,也不想拿自己的命换。

双方都在僵持着,只看谁先败下阵来。

裴苒看似镇定,握着匕首的手却在微微抖着。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才让自己的害怕看起来不明显。请牢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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