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阿飞难得笑了,想到当初在小镇客栈里,李寻欢救他的事。
若是那时,他多思考片刻自己值不值得救,也许今日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城东贺家庄。
林仙儿早早地等在了外头,一见阿飞出现,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就是这家吗?”阿飞抬头看了一眼大门前气派的两座石狮子,再次跟林仙儿确定道。
“嗯,这家的主人以前是朝廷里的大官,后来卸任还乡,做了富家翁。”林仙儿点点头,继续道。
“这贺老头表面上是位学识渊博乐善好施的居士,实际上却和做大官的女婿一起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事城里不少人都知道。只是不敢说,你今日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阿飞想假扮梅花盗作案,却不想滥杀无辜,只能托对城里情况最了解的林仙儿帮忙,找个该死的恶人,让他出手。
见阿飞已经进了贺家,林仙儿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眼睛里的愉悦几乎要溢了出来。
阮如苏,希望我送你的大礼,你会喜欢。
“什么,阿飞去假扮梅花盗了?”阮如苏忍不住皱眉,谁给他出的主意,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陷阱。
其实阿飞是让余震海瞒着阮如苏的,可是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哪不对劲,到底没忍住来找阮如苏坦白。
“他几时出去的?”
“大概子时。”
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若是有事,只怕也来不及了!阮如苏刚这么想,大门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余大爷在吗?出事了!”
余震海打开门,一把揪住来人的衣襟,急道:“谁派你来的,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副小厮打扮,手里还拽着马鞭,显然是骑马赶来的。见余震海一副干尸般枯槁的样子,颤巍巍道:“小人是兴云庄的下人,林姑娘派我来这传句话,说‘阿飞被俘,城东贺家’。”
“没了?”余震海愣住。
“没……没了。”小厮小心翼翼地道。
余震海思索了片刻,转身对赶来的阮如苏道:“丫头别急,我去看看情况,你先在这等着,莫要乱跑。”
说完,大步追上前面的小厮,一把抢过他的马鞭,朗声道:“小兄弟,借你马匹一用,改日定当归还。”
【系统,我有不好的预感。】阮如苏凝视着沈家祠堂外漆黑的密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贺家庄不愧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建成,三步一亭,十步一景,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只是这庄子里的主人似乎心情不太好,来往的丫鬟仆从行走间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主人家的霉头。
阿飞隐匿在假山的一处阴影里,趁着护卫换班的间隙嗖的一下藏身房檐里,像一张薄薄的纸牢牢贴在上面。
屋里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老婆子,别看了,看了只会徒添烦恼。”一个年老的声音悠悠响起。
“贺万知,你还有没有心。阿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想她了,连看看她画册都不行吗!”
“唉,怪我!都怪我!是我信错了人,才害了她们娘俩。”
突然,一柄剑抵住了贺万知的咽喉,两人大惊。
“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咽喉上一个新鲜的血窟窿。老妇人吓得面色青白,正欲高声呼救,才张嘴,只觉脖子一疼,就没了声响。
阿飞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册子,用来擦拭剑上的血。眼神不经意瞥见画册上的落款时,浑身一僵,只觉得寒意直冲头顶。
只见那上面清晰地写着‘爱孙如苏珍存,庚申年冬月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