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际,将军府内的气氛无比沉重,大家相视默默无言。
冷元真为那不拘小节的父亲披上铠甲,戴上头盔,细细望着他脸上岁月的痕迹和些许斑白的头发,有些哽咽:“爹,答应女儿,要平安归来。”
莫名地,殷晋戎觉着她这副哀切的模样像极了殷初初,内心揪得紧:“你才是,在前线千万要跟紧了君州,别受伤才好。这样,为父才能安心杀敌。”
“我不管,你们父女俩都得给我相安无事,不然我可怎么过啊……呜呜呜……”许从语再也忍不住,当下给他们一人一捶,哭得断断续续的,埋怨道。
靳渊作铁血男儿看不得这种悲戚的氛围,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作为柱国统领,我一定会将雍京保护好的!各位只管尽情杀敌!”不得不说,人才辈出,他确实是有担当。
“岳父和岳母也放心吧,本王一定保护好元真。”凌君州将身旁娇小的女子紧紧搂住,郑重其事道。
安慰了一番夫人许从语,殷晋戎振作起来,骑上自己专属的宝马,整装待发。紧随其后的,便是玄黑华服俊俏无双的锦喻王爷,他拿着马绳,怀中是神采飞扬的玄神贵女。
就在所有人准备动身离去的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老人出现了。
他拦在锦喻王爷的坐骑前,胡子气得飞起,骂骂咧咧:“我说你个女娃娃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能少了老夫!你当老夫是什么,懦夫吗!”
仔细一看,冷元真才发现这恰是沈神医。联想到前线所有大夫束手无策的瘟疫,她灵机一动:“快为沈老翁备上马车,一同前往。”
她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向满脸涨红的沈老翁:“沈老翁,阿星不需要人照料了吗?”
沈老翁见她没有阻挠自己,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他好得很,生龙活虎得都要把老夫的破屋拆了。放心吧,死不了!”国家面临如此危难的境地,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抬头望去,冷元真发现遥远的阁楼之上,那温润如玉的男子面色苍白如纸,扶着柱子望向自己。那双熟悉的深紫星眸,恰是阿星。
看来,阿星苏醒之后能够自己上药并且试着走动了。只可惜,他怕是伤势颇重还不能陪同前去,所以决定让沈老翁前来助她一臂之力。
一直被忽略的某个男人弹了一下怀中的小女人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什么来头?”他剑眉微挑,这个小女人还背着他有了秘密。
“神医,救命的。”冷元真也不多加解释,心虚地双手捂住额头,吐了吐舌头,悻悻地抓紧了准备出发。
凌君州也不打算追问,大抵明白了她的意图。经这番小插曲后他一声令下,伝凉的大军正式出发迎战。
阁楼之上,远远相望的阿星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直至人马已然走远才缓过气,小声呢喃:“一路平安,主人,师父。”
若不是高烧不止、浑身无力,他绝对会不顾伤势,强压下痛楚随同前去。只可惜,现在的他只会是他们的累赘。不如,还是守在雍京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