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法抗拒自己的梦境。
梦里的场景她很熟悉,那是他们待过的研究所,也是他们朝夕相处过的研究所。
可是如今,可笑的如今,昔日那些所谓的好友,全部各自分散天涯,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到研究所。
“醒了?”耳边一个慵懒而优雅的男声传进了胜宓的耳朵。
胜宓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回了一句,“嗯。”
圣乌列听到胜宓这么云淡风轻地回着他,他饶有兴趣地侧过身子,用手撑着头看着胜宓。
圣乌列眼里有着剖析别人的剑刃,就好像即使胜宓盖着被子,他早已将她从头至尾都剖析了一遍。
在他眼里,他十分地了解胜宓,甚至比自己还要了解她。
而此刻,他仿佛看到黑色交杂和红色的愤怒在胜宓的身边围绕着,就像是那即将碰撞的暴风雨。
他是很乐意亲眼看着这场暴风雨爆发,比他自己爆发,还要有趣得多。
“你知道你最有趣的一点吗?”
有趣?我哪一点可以被称得上有趣?胜宓百无聊的地想着,但是半天都想不出个答案。
“不知道。”她只能淡淡地回应着圣乌列,即使她不想回答。
圣乌列浅笑着,他耳边那乌黑顺滑的发丝垂落到了脸颊。
“那就是别人做噩梦的时候,就真的是噩梦。逃生、奔跑、痛苦都紧紧掐着他们的脖子。
而你恰恰相反,美好的梦境在你的梦里,都是噩梦。
你曾经的美好,曾经的太阳,都变成最折磨你的噩梦出现。
你梦里的那些快乐和美好,对你来说都是痛苦。”
圣乌列嘴角轻扬,他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刚起床而变得朦胧。
就好像他随时随地睁开双眼,眼睛都炯炯有神。
胜宓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她的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
每一次她梦到这些场景醒来,圣乌列就一定会知道自己又梦到了程之语和那些过去。
她不知道圣乌列到底有多爱她,但好像真的非常爱她,如果非常了解一个人能作为相爱深浅判断的话,“你好像真的很了解我。”
圣乌列眼里出现了一种痴迷,他伸出了手触碰着胜宓的脸蛋,然后细细地看着胜宓那细腻的肌肤。
“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我当然了解你。你有能力,你也有资本,为什么不去杀了你的噩梦?”
“我一直在努力,但是时机好像没到。如果给我机会,杀掉她的一定是我。”
胜宓冷冷地说着,她并没有在意圣乌列触碰着自己的脸,毕竟她没有起床气。
“其实已经证明了一点。”圣乌列淡淡地说道。
“证明什么?”
“只有至恶之人,才能让美好的一切在你的梦境中显化为一种痛苦和折磨。对吗?”圣乌列就像蛇一样看着胜宓,试图影响她的思维。
胜宓轻轻地点着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