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第一个目标,掩映在液体与玻璃碎屑之后的模糊的目标,以及近在眼前的近乎清晰的手指。他的面目完全僵硬着,并在一波液体反向迸溅到眼睛里的时候,直接闭上眼睛,握紧已经狰狞的半截酒瓶的齿口,收臂,再照着空中直刺而去。
“坚强兄弟——我是张茂啊——”
恍惚中,他听到了那声惨叫。
但是,他已经无法收手。
于是,又是一声惨叫。
几乎在惨叫发出的同时,他嗅到了喷溅在自己脸上的一片血腥。
最后,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红通通的世界,以及一个双手抱紧喉咙正满地打滚的身影。他握紧着拳头,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不出一丝惊愕,就那么冷冷地注视着,注视在一片痛苦的嚎啕声中——
当然,那片痛苦的嚎啕,是张茂发出的。
新区,兄弟饭店门口。
一对男女相拥前行,刚踏至门口,便遭店老板阻拦:“对不起本店今晚暂停营业,两位请去别家吧”
没错,因为热恋而如胶似漆,这对男女压根没有在意挂在门口处的牌子:暂停营业。
就在这对男女纳闷地离开之时,有一房间内,却坐着几位客人。
陆文峰正小心翼翼地抽着烟,不时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刘荣贵。
坐在陆文峰身旁的,便是两锅盖头,同样面露胆怯。
他们怎么都是混这条道的,而且是直接被绑来的,自然知道来到这里的原因。
不但如此,陆文峰听说过刘荣贵其人:据说,一般的地头大哥真遇着大事,通常会向他借人,或是直接请他出面调和。而且,传言说他手里一直养着一批西部仔,全是可以用来换命的。因此,这个人,在青河当地几乎没人敢惹。只是,近些年,已经很少听人说起。
房间内很静,静得叫人心悸。
刘荣贵也不说话,支着双臂,玩着手中的一只高脚杯,脸上表情难以捉摸。
值得一提的是,房间里除了这四人,再无一人。
“刘哥,我大哥什么时候来啊?要不,我给他去一电话?”
陆文峰熬不住,小心地将烟蒂丢在脚下,颇为紧张地问。
见着“规矩”人,他规矩了,嘴里没那些粗话,说起话来也谨慎。
刘荣贵没有回答,放平了手中的酒杯,这才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冷冷一笑:“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听说过我吗?”
陆文峰顿时放松了不少,巴结似地张着笑脸回答:“听说过,听说过的。刘哥是个大人物,我们能坐在这里,已经很幸运了。刘哥,如果我们有得罪您的地方,请看在我大哥的份上,别跟我们计较了。从今往后,只要你刘哥有事,吱一声,小弟愿意为你两肋插刀,能干的,不能干的,咱全敢干——”
听到这里,刘荣贵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然而,笑容收住的时候,他非但没有被这些“报效”之言所感动,反而生出几许轻蔑:“口气不小,怪不得这么能耐实话说,就目前情形,在青河,你刘哥我,还出不了事。不谈你有没有两肋插刀的本事,即便有,我都想废了它。小兄弟,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文峰顿时脸色大变,睁大着眼睛,惊恐不定道:“刘哥,昨天那一对夫妻,到底是你啥人?别怪小弟有眼无珠,他们真要是刘哥啥人,不用刘哥动手,小弟一定知错就改,主动登门赔罪。刘哥,你看——”
陆文峰这么一说,其余两锅盖头更是坐不住了,惊惧之色从脸孔上溢淌而出。
刘荣贵向后靠着椅背,皱紧眉头,扫描着对面的三锅盖头:“我能费这么大力气,把你们请到这里,你们自己去想,想他们是我啥人。知错就改,想法很好啊。但是,所谓夜深人不静,风平也并不意味着浪静,不是所有的错,想改就一定有机会改的。再透一句实话吧,我刘某第一次花钱,买了你们三个人。买了干什么呢?买了交给一个人,交给我的坚强兄弟,也就是你昨天一酒瓶砸下去的那个人——”
PS:
下一章节:再杀。
成绩低迷地熬了两个月,
祈祷下周能获得一次封推
追读的朋友,
陪自由一起祈祷吧
( 遍地诱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