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p>
晚。</p>
“忍一下。”</p>
苏明倒了点药末在瑟提丝手腕。那地方之前已经变形了。</p>
不过她的自愈力也不错，过一天左手就又能动。</p>
“……”</p>
苏明忙着拿干净的纱布过来换，而瑟提丝就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他看。</p>
“七年前也是，苏明哥哥会找到我。”</p>
她开口了。</p>
“心灵感应是这样的。”</p>
苏明笑了下。</p>
心灵感应=未卜先知，读档=未卜先知。所以，读档等于会心灵感应。只是会因为目标死掉而有些许窒息感。</p>
“……”</p>
换完纱布，苏明再拿稍稍侵湿的毛巾给她擦脸。</p>
瑟提丝的手整体都很纤细，即便是胳膊也能一手抓住。与此截然不同的是胳膊边上摊开的宝宝食堂。没了内的束缚仅仅靠单衣根本没发让食堂挤在一起。</p>
脑海里闪过的是……血。</p>
咽喉里的气管，更也许是什么动脉被抓破，宛如坏掉的电线。</p>
左手完全变形。</p>
肚子不知道捅过多少刀。</p>
没现在这么光滑，柔软。可即便做到那种程度，深渊还是没任何事。它不想让瑟提丝死，瑟提丝就没法死。</p>
“……”</p>
擦拭的胴体在某一瞬间开始颤抖。</p>
越来越明显。</p>
有些许冰凉的事物落在苏明手背。沿着手滑落到瑟提丝的大腿。她现在只是一件半敞开领口的素色单衣和小裤。毕竟其他的都被血侵染的不成样，烧掉了。</p>
她大概崩溃了吧？</p>
其实早就能预料到，就算自己不说，深渊也会一样守口如瓶和自己一直玩过家家吗？</p>
不会的。</p>
它说的很清楚，等到觉得能赢自己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动手。</p>
这些日子到处寻找也许有的可能性。</p>
想着，以前不是也能通过好意让瑟提丝好转吗？</p>
但‘深渊’不是这样。它压根不在乎所谓好意还是恶意，说什么挑食……没什么苦愁大深的动机，就只是想要食物而已。</p>
就像是，吃人和乱丢垃圾哪个更严重的问题。</p>
对于它而言，吃人就是本能，必须的本能。在它看来，不吃才是有问题。</p>
“云雀。”</p>
没必要了。</p>
就算想着以后会变强，变得随时能制服‘深渊’就行也不现实。时间流逝不对，回去一天，这里过了快八年。那下次见面云雀不可能再是云雀。</p>
现在就已经很难解决了。</p>
昨天，费了很大劲。读了很多次档，彻底搞清楚更高级的免疫怎么配合其它加成用，才终于……</p>
“如果真会完全无法控制，那时候我会动手的。”</p>
“嗯。”</p>
“比起在那种地方用石头砸，用小刀自残……我能让你没什么痛苦的失去意识。”</p>
出去寻找有关‘深渊’的事，非但没结果。反而让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它。好奇，贪婪，仇恨……都只会让她变强。越是去找，越难以解决它。所以到现在为止，它压根没再阻止过。只是偶尔即兴出去伤害谁，又静静的看着自己表演。</p>
8月4日。</p>
深夜。</p>
即便瑟提丝掉小珍珠也没用。它还是会出来。</p>
“苏明哥哥好讨厌~”</p>
“人家手腕还疼呢。”</p>
“对小云雀就那么温柔，对人家……”</p>
自己的那东西不是万能药吗？之前也能治疗瑟提丝脸颊被污染的痕迹。</p>
“真的好厉害。人家都已经使出全力了……还是噗的一下，就被苏明哥哥打皮鼓了。”</p>
“……”</p>
“又是臭烘烘的东西。讨厌。”</p>
根本不是一回事。</p>
“偏偏人家的身体被小云雀弄的，一面对苏明哥哥就没法抵抗呢~更讨厌了。”</p>
即便肉体是一样的。</p>
它压根不受任何影响，也不会因此有任何异常。</p>
“真的会杀掉人家吗？好怕。”</p>
真的。</p>
已经……做过一次了。</p>
8月5日。</p>
早。</p>
瑟提丝坐在墙角，抱着又小又白的双膝。裙角卷曲着。</p>
被看到了吧？表情那么灰暗。</p>
毕竟昨晚想着能不能把它也‘治’好呢？说不定有用呢？</p>
结果也自然是受了点伤。现在，它污染的能力甚至能瞬间让苏明的手腕露出白骨。</p>
“……苏明哥哥。”</p>
递给她包子，也就只是无意识的接住而已。没吃。</p>
“能和我说说，苏明哥哥妻子的事吗？”</p>
“哪一个？”</p>
“……”</p>
“还没说过来着。除去你见过的，我还有四位。想听安诗瑶的？就是你见过的那位。”</p>
“……嗯。”</p>
突然问的话，苏明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哪说起。</p>
8月5日。</p>
中午。</p>
苏明没再出去，就呆在旅馆里。</p>
在墙角坐太久，腰有点不舒服，站起来活动关节。</p>
“瑶有时候会自作聪明说些冷笑话。”</p>
“……冷笑话？”</p>
“你可以理解为你觉得很好笑，但别人会觉得很傻气的对话。上次说什么在我床下发现古代的遗物。鲁国的纸。”</p>
“……”</p>
瑟提丝完全不懂梗。只是注视着苏明。</p>
“这种听不懂吧？那我换一个，你感受一下。”</p>
“比如说，突然说什么赚了三个亿。”</p>
“她……能赚到。”</p>
“不，说的是一个失忆，一个回忆，爱你的小心翼翼。”</p>
“苏明哥哥，其实不讨厌？”</p>
“毕竟在这世上，能遇到一个愿意全心全意想让你轻松点的人，机会不多。”</p>
“我也有一个冷笑话。”</p>
“？”</p>
见着瑟提丝抬起脸。</p>
“帕里奇，噗噗嘁……欧拉。”</p>
“啥？”</p>
“看过的书里，很好笑的内容。”</p>
这到底算是理解冷笑话是什么，还是完全没理解？但确实挺冷的。</p>
“约好了……”</p>
“嗯？”</p>
“等到，没办法救云雀的时候，就动手。”</p>
“……”</p>
“我希望，苏明哥哥想起云雀的时候……”</p>
她稍稍伸出脚。那只是脆生生的裸足，没多余的装饰。</p>
“能记得蝴蝶结就好。”</p>
“……”</p>
苏明没法再说，没事。会有办法。</p>
8月6日。</p>
中午。</p>
瑟提丝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p>
只是找了家人少的餐馆，在包厢里吃饭。她却在桌下伸出脚。</p>
“看过的书里，有恋人喜欢在外边这样。”</p>
“我想，明弟弟喜欢脚……说不定也会喜欢。”</p>
“……”</p>
谣传。</p>
雪国的‘恋足’谣言已经能隔空传到这来了？</p>
8月6日。</p>
下午。</p>
“他们都是正常的牵手，不是像我一样贴着。”</p>
没再用宝宝食堂压迫苏明的良心，只是正常的牵手。</p>
“他们……偷偷在角落里亲。”</p>
“……”</p>
瑟提丝似乎没那种顾忌，就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地方印上柔软的嘴唇。</p>
“其实我也知道，虽然没有之前见过的明弟弟妻子漂亮。但还是……算漂亮吧？”</p>
“书上说，男人要适当宣誓对女人的主权。我觉得女人也一样。她们都看到我肆无忌惮亲了，又比不过我，就不会再对苏明哥哥有兴趣。”</p>
“……”</p>
似乎已经忘掉前天发生的事，忘掉昨天说的没法救就动手杀了她的事。</p>
“我是在死城呆了很久很久，但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p>
“摸过……亲过。”</p>
“什么都看光了。还那样……要我生孩子。明弟弟如果不娶我的话，就是书里说的玩弄感情的人渣。”</p>
“……”</p>
“所以，会娶我？”</p>
难不成还想嫁给别人？</p>
“呵呵……曾经我也是大小姐，他们说要么是达官贵人娶我，要么是八抬大轿给起码五箱金币有钱的商人才能娶我。他们还说，仅凭情情爱爱之类的想娶到我，不可能。明弟弟是哪种呢？”</p>
“很遗憾，我是第三者。甚至只有爱爱。”</p>
苏明摊了摊手。</p>
“……如果只有这个，明弟弟会这么容易被我引诱吗？”</p>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碰哪儿啊？</p>
8月7日。</p>
订做婚纱。</p>
这地方的婚服和雪国或者苏明在其他地方见过的都不同。很华丽的礼服……有点像缪雪儿出席王族宴会穿的。到处都是亮闪闪的挂饰。</p>
物质的世界。</p>
“您妻子真漂亮。”</p>
女店员应该不只是想要苏明付钱才这么说，现在的瑟提丝确实漂亮。</p>
“……”</p>
“我不要搭配黑色的花边。要白色的。”</p>
“？”</p>
“明弟弟喜欢，白色。有蝴蝶结的更好。”</p>
如果她没插嘴说话就更好了。</p>
其实没什么不明白的。</p>
这就相当于她的遗愿清单。</p>
8月8日。</p>
早。</p>
漂亮的婚纱坏掉了。尽管苏明打算尽可能让这件衣服不受影响。</p>
但要制服越来越强，不拿武器附魔就没法赢的深渊魔女，衣服划破几道口子真的没法避免……</p>
“书上说，女人得学会针线活。”</p>
瑟提丝压根没在意，只是笑着捧起很轻的纯白礼服，查看坏掉的地方。</p>
“明弟弟，可以给我针线吗？虽然可能和做饭一样学不会，但我想试试。”</p>
“以后明弟弟再把袜子撕破，我也可以补。”</p>
“……”</p>
出去买回针线，苏明就坐在椅子上，看瑟提丝对着灯光缝礼服。</p>
完全没缝纫基础的她自然不可能把对工艺要求极高的礼服恢复如初。歪歪斜斜甚至还有口子被撑开的线。</p>
“会缝衣服，1分，会做饭，1分，会总是有新鲜感，2分……”</p>
“满分10分的话，我说不定是0分呢。”</p>
分数都是假的。</p>
哪里的营销书都一样，只是抓住人们的心理，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什么也不是。</p>
“是呀，书里也说……男人当官，2分，有钱，2分，会让女人开心，3分……”</p>
“算下来，明弟弟最多只有3分。”</p>
“但我觉得是满分。嗯，比满分还要多1分。”</p>
她没对礼服坏了感到难过，也没因为苏明手上有新的浅色伤痕掉眼泪。只是放下衣服，又去拿之前苏明用过的疗伤药给他抹。</p>
“啊。”</p>
“差点忘了，书上说……”</p>
低头舔舐苏明几乎微不可查的伤口。</p>
“这样比上药还管用。明弟弟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p>
8月10日。</p>
晚。</p>
几根红蜡烛。摇曳着照耀逼仄的房间。</p>
婚礼就这么简单的在潦草的誓言里落幕。</p>
“无论在哪都一样，盛大的庄园里也好，以前连一颗草都没有的死城里也好。”</p>
“重要的是……刚才明弟弟说了。一下子就感觉什么都可以为明弟弟做，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p>
“……”</p>
“书上说，结完婚之后……都会有下一步。要来吗？”</p>
“第272次还是271次呢？有点记不清了。有时候分不清明弟弟到底是结束过还是没有……跟书上说的完全不一样。”</p>
8月12日。</p>
早。</p>
只是普通的一天。</p>
继续完成她遗愿的一天。</p>
拿起毛线球，继续织衣服。然后会扎到手……本来该是放进她自己的嘴巴里轻吮。却变成拿着苏明的食指。</p>
再然后，会说……是咸的。</p>
“苏明哥哥，终于腻了吗？”</p>
冷淡的反应，换成正常爱着谁的人，该很落寞。</p>
但瑟提丝却漾起柔和的笑。</p>
“唔……”</p>
瑟提丝摸着肚子，“就是到最后也不知道怀孕是怎样。”</p>
“……”</p>
“苏明哥哥。”</p>
“变成最开始，被云雀踩……也满不在乎的你吧。”</p>
“鲁国的纸。我大概猜出是什么意思了。”</p>
“苏明哥哥不是做过吗？”</p>
“但是，是偷偷拿云雀的衣服当纸……好过分。”</p>
这一切，对锁定在今天，反复来过很多次的苏明而言……已经够了。</p>
“我就那么好吗？”</p>
“能让苏明哥哥一直玩不腻。”</p>
苏明的脸被埋在宝宝食堂间隙。有股说不清的香气萦绕。</p>
“就是因为这样……云雀才会一直当没看见，只想再眷恋一会，再多一分钟也好。”</p>
“已经满足了。”</p>
“现在的云雀不是呆在死城等死的怪物，只是一个女人。嫁给苏明哥哥的落魄大小姐。”</p>
“苏明哥哥肯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吧？拼命的……想留下云雀。”</p>
“……”</p>
“不要了。”</p>
“苏明哥哥，已经给了我好多好多……很满足的回忆。”</p>
“……”</p>
苏明都尝试过了。</p>
游戏有类似交换身体的娱乐技能。可是在这，在游戏里根本无法消耗点数使用。</p>
也尝试过制服它之后，不管卑躬屈膝还是拿出能想到所有方式让她屈服。</p>
再或者，找任何有可能和深渊有关，能有一点点线索的人或事物。</p>
都是无用功……</p>
就和之前主动捧起loli的脚，主动提出舔能不能帮忙一样只要能做的都去尝试。说的是，只有杀掉。</p>try{ggauto();} catch(ex){}
手心里，说不定已经沾满瑟提丝的鲜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