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了,十点前回来。”沈钺之说完就迈进了戏院门口,快步向后台走去。
虽然沈老板走了,却留下了一股香风,佟福来好半天都没琢磨过味儿来,呵呵,他能给这么个“风流人物”拉车,也算是光荣,以后和车行的其他人侃大山,就有吹牛的资本了。
沈老板来到戏院后台,班子里的人就纷纷和他问好。
“沈老板,刘玉红先生请您去他母亲的寿宴上唱堂会。”管事老王拿过了红色的请帖,里面把时间地点以及酬金写得清清楚楚。
沈钺之打开扫了两眼就冷冷的对老王说道:“让小慧他们去吧,就说我嗓子不舒服,我这戏台上都不怎么唱了,还有功夫搭理他的堂会,给他脸呢!”刘玉红是警察署长的舅舅,在城里开了好几家金货店,仗着这层关心在北平很是吃得开。
“好,我去安排。”老王说完就跑出去打电话了。
“小慧,新戏你们排怎么样了?”他问道,这也是他今天来戏楼的目的。
小慧是戏班里唱旦角的姑娘,刚二十三,她笑盈盈的走过来,回道:“三天后您抽个功夫看看。”
“行,你们就等着挨骂吧,今天这出《玉堂春》,我得从头看到尾。”他还是不大放心现在班子里的年轻人,现在他不大喜欢上台唱戏了,风口浪尖上的,总会招惹是非,他得慢慢的推到太后面,让这些孩子们唱,他只要坐着数钱就成了。
“我们等着您骂了!”小慧很了解老板的心思,一定是对方那“飘忽不定”的性子又开始作祟了,总是喊着要不再开嗓了,但却老是推不掉票友们的热情,老板就是心肠太软,别人说两句好话就动摇了。
不过目前来说,光靠小慧他们还成不得场子,所以没星期他都得来唱上一两次,有时候是《玉堂春》里含情脉脉的苏三,有时候却成了《挑滑车》里英姿飒飒的岳飞,演什么像什么,吸引了北平众多票友的支持。
沈钺之是个学戏的好材料,从三岁就跟着母亲学唱旦角,后来又跟着杨小楼师傅学武生,十三岁初次登台唱的便是这《玉堂春》,他演的旦角比武生更受欢迎,但他个人却更喜欢武生这个行当。
“有事儿楼上找我。”他吩咐,然后就穿过走廊,到了戏院的二楼包厢,那里有个他的留位。
他刚坐下一会儿,伙计就端着茶和点心走了过来,和和气气的说道:“沈老板,请。”
“庆子,你帮我盯住了,要是林太太来了赶紧通知我,我好躲起来。”他现在被一个小寡妇缠上了,两人只是吃过一次饭,但那女人却硬是认真起来了,还好之前他没一时冲动和对方睡觉,不然就被吃得死死的了。
“成,今个儿还没瞅见呢,估计不会来了吧。”庆子答道。
“拿着,给我盯好了。”他说完就塞给庆子一块钱,伙计乐的合不拢嘴,连忙说着“是是”跑下了楼。
( 民国艳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