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房？”周伶衣询问道。</p>
“嗯。”周玄回忆起当时的感觉，</p>
“周家班的院子里到处都是游魂，我经常能听到鬼哭魂泣的，偏偏锅炉房里特别安静，什么奇怪的声音都听不见，我下午路过的时候，就觉得是不是那里炉火太旺，导致游魂什么的不敢过去。”</p>
“刚才用牛铃去那里摇过，没瞧出什么名堂来……至于炉火太旺鬼祟不敢去，是有这可能性的，我还是再去查查。”</p>
周玄的感知力很强，他提出不对劲的地方，周伶衣也不敢掉以轻心。</p>
“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周玄建议道</p>
周伶衣稍作思索，便应了下来。</p>
……</p>
明月吐光，阴风乍起，夜里的周家班很冷。</p>
周玄将衣领竖起，离火炉近了些。</p>
周伶衣站在锅炉房里，提着牛铃，铃舌微微颤动个不停，但始终没有碰到铃壁，发不出清脆的铃声。</p>
“锅炉房有鬼祟啊。”</p>
周伶衣指着牛铃解释，说这铃是门法器，提铃静止而铃舌自动，便说明周遭有鬼祟出现。</p>
鬼祟凶煞之气越足，铃舌摇晃的幅度越大。</p>
此时的锅炉房里，铃舌摇动的幅度轻微，便说明周围有鬼祟，但较为温顺，与内外院其他地方表现差不多。</p>
“有吗？”</p>
周玄将感知放出，闭目感受。</p>
“呜呜。”</p>
他真的听到了鬼哭之声，疑惑说道：“明明下午那会儿没有的，难道我听错了？”</p>
“你也不应该听错。”周伶衣对弟弟的血井通灵极有信心。</p>
周玄四处望了望，倒是没看见老马，便往锅炉房后面走，在老马的宿舍里，瞧见了喝黄酒的袁不语。</p>
袁不语坐在靠椅上，左手边的桌子上，摊着两块碎花蓝布，金黄的烟丝在俩蓝布上分别堆成了小山。</p>
“老袁，你在这儿干嘛呢？”</p>
周玄问袁不语。</p>
“喝酒划拳赌烟呢。”</p>
袁不语面前的烟丝小山明显高些，他窃笑着说：“老马这犊子，今天运气可真不行，老是输……”</p>
他换了副得瑟的面孔，摸着烟丝说：“哎呀，赢了这么多烟丝，哪年哪月才能抽得完啊。”</p>
“别得瑟了，老马去哪儿了？”</p>
“隔壁屋呢，他祖宗牌位被老鼠撞了，这会儿在修呢。”袁不语又喝了杯酒。</p>
周家班里，许多师傅都爱在宿舍的角落搭木龛，拜神拜祖宗拜佛的都有。</p>
老马把宿舍旁边的杂物间清了一下，改成了自己的木龛房，供了一块祖宗牌位。</p>
“当！当！”</p>
周玄听到砸木头的闷响，循着声过去，瞧见老马正拿着木锤给牌位打钉子。</p>
这牌位和他那盘的核桃一般，打了许多补钉。</p>
听见有人过来，老马抬脸瞥了眼，发现是周玄，继续低头敲钉。</p>
“奶奶的，周家班伙食好，老鼠都养得肥，跟猫子一般大，磕碰我祖宗牌位好几次了，瞧给我祖宗摔的。”</p>
周玄没理会老马的抱怨，他的感知并没有收回，仔细感受了会儿，他退到门外，朝着姐姐招手。</p>
周伶衣迈步走来，周玄趴她耳边说道，</p>
“姐姐，我瞧出名堂了，老马在哪儿，哪儿就没鬼祟。”</p>
下午锅炉房的时候，老马就在锅炉旁边，周玄自然觉得锅炉房里“静悄悄”的。</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