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渊瞄了瞄，说：“有啊……你这话也奇怪，这人要没了影子，那不成鬼了？”</p>
“嗯……可能是我看走眼了，还以为瞧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p>
周玄也没接着犟。</p>
两人看见的景致差别这么大，在两人都没说谎的情况下，只有一个解释——周玄能看到正常人瞧不见的“东西”。</p>
有点像，</p>
见脏、通灵？</p>
新的能力，还是和白噪音一样的古怪病症？</p>
暂时不管它是什么。</p>
周玄不能确定这份特殊“能力”一旦展现，会不会暴露自己“假周玄”的身份。</p>
身份露了陷，就姐姐那手段……</p>
从情感上出发，他愿意帮助周家班——这可是自己的产业，以后能不能躺平，就看班子经营的运转是否良好。</p>
但享受躺平的前提——自己得活着。</p>
死人是不会享受的。</p>
周玄不喜欢冒险，所以没再将话题继续深入。</p>
“我先回去伺候戴先生了，小玄，别往心里去……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你还有怪病呢。”</p>
说到怪病，</p>
周玄忽然想起来，白噪音从起床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发作过。</p>
这并不合理。</p>
昨天白噪音发作的频率很高，今天却悄无声息。</p>
想到了白噪音的不正常，他又坐回长凳上，翻出了口袋里的名片。</p>
名片鎏金，做工很细腻，反面画了一座宝相庄严的寺庙，供奉着一尊弥勒佛。</p>
但佛像给人感觉怪怪的，</p>
明明大肚子、眯眼笑，但周玄总觉得这佛像很阴柔。</p>
气质不正。</p>
到底哪里不正，他也说不出名堂。</p>
名片翻到正面——平水府善德医院，药局医师杜凯丽。</p>
听名字，这是善德会旗下的医院。</p>
戴绅士就是善德会的人。</p>
这会儿的医院，分工没有那么细致，通常只有寥寥四、五个区域。</p>
门诊、养病室、普通病室、药局。</p>
服务态度好、资金雄厚的医院，还会加设烹药房。</p>
药局，便是专门抓药的部门。</p>
一个管抓药的，能治得好白噪音这种大脑内部的病症？</p>
周玄有些怀疑，同时更怀疑戴绅士的动机，别是一个大套，等着他钻。</p>
“改天约上姐姐，一起去。”</p>
有周伶衣道行高明的神人作陪，什么套也不怕。</p>
一力降十会！</p>
周玄把名片收起，去找报幕员拿了戏码单后，先听了两耳朵台上的戏，再对着单子找到现在演的选段，一对比，便明白，这台冥戏，还差两个段落就结束了。</p>
目前的状况，那些踮着脚没影子的“人”，都没有什么动静，一个个搁原地低着头。</p>
或许是群爱听戏的“脏”呢。</p>
周玄当鬼那会儿，虽然被意志召唤前往牧魂城，但路边瞧见什么热闹，也会强忍意志，驻足观看一阵。</p>
鬼生前也是人，是人就有点喜好。</p>
管它们作甚，戏唱完了也就散了。</p>
周玄琢磨的时候，戏场里忽然传出欢呼声。</p>
“来了，来了，没白等啊！”</p>
“没错，是柳叫天，啧啧，这场戏不愧是戴绅士请的台。”</p>
“那是，戴绅士面子大哟，听说上次刘见生的娘死了，花了三万都没请出来柳叫天。”</p>
踮着脚后跟的“人”，没闹出动静，但听戏的活人们，嗓门一个赛一个洪亮，声浪一阵强过一阵，把戏场都喊热起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