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不是给我讲哪个西部片吧?”马阳笑起来。
“听起来满像?那咱就一起把这片子导演起来。”
“不行,我抗不了!你说……四个?”
“四个。为首的是检察院原检察员,素质低,贪赃枉法被开除了公职。加他兄弟,还有另外两个亡命徒。”
“全部荷枪实弹?”
“当然。”
“那我抵挡不了!你可别往我这儿招。”
“怎么是我招?你自己招的嘛。快放精神点吧,告诉楼下保镖也甭睡了。”说着话他们已下楼来到当院。”对了,这狗也放开。锁头怎么样,保险么?”金强摸摸门锁。
“再保险也不行,十八磅大锤一下就妥。”
金强笑了:“他们还正好带了那样一把来。”
“好,我等于整个敞着门啦!……我说,你们别是‘三爷组织的军事演习’吧,要不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那帮家伙没弄严密,事是真事儿。他们车子一上路,鞍山那边机要电话就过来了。”
“那你不能走!你一拍屁股,扔我哥儿一个……”
“放心,整个警察局都在这儿呢。”金强一指外面,”八面埋伏,关键是……你不至于沉不住气吧。”
“这还有什么说的!你告诉他们,再多来几个——”说到这马阳忽然一顿,望望金强,探询地问,“你们到我这儿来,提供重兵保护伞,是你的主意,还是谁安排的?”
“霍局长是总指挥,当然他安排的。怎么,事情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你还担心你会没人管了?”
“可不,有人就盼着我没人管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好呢!说老实话,霍局长这个时候没把我闪了,我真是……”
金强很奇怪:“他把你闪了?你怎么想的!”
马阳不再说什么。个中曲折金强既然不明细,也就不必多费口舌铺摆了。
那回老楚要走花籽以后,他把事情反复掂量、反复揣摸,最后忽然察觉到也许坏了,这事办毁了。人家缝个口袋要往里装你,你这头傻狍子似地还帮人撑口袋呢。老楚想必也比你精不到哪去,他显然也是被装在口袋里的。过后见着霍国泰,马阳转着弯儿曾迂回地想提起这件事,可霍国泰很鄙弃地蹙蹙眉,岔开话头说别的,王顾左右而言它……他知道完了,死扣,没法解了。一时便对那只做扣的阴手恨得牙根丁丁儿作痛。太恶毒了,太阴损了……然而,现在他可以释然了。通过这一回他了解了一个人,子解了一个人的正真、磊落、心胸和肚量。那坦荡为人不能不让他肃然起敬。
出了门金强交待说:“所有灯,都打开,楼上楼下院子里……”
“对,我再拿个琴上门口弹——人家也得是司马懿呀。”
“你不是有电闸嘛,拉下来,一见信号你就合闸。”
“暗号照旧,这还差不多。”
这时一辆“道奇”牌警车悄然无声地开过来停在门前,从车里跳下两个警察,每人佩戴一支微型冲锋枪。
“周围还有几盏探照灯,全对着这儿。你院里给你搁俩人,你跟那狼狗作个交待,别叫它咬吕洞宾。怎么样,这回放心了吧。需要你做的事就一件,很简单,到时候一合电闸。”
“对啦,就跟吹个肥皂泡似的!”
警车熄灭所有灯光,停在一个黑黝黝的铁路桥洞里。金强坐在车内,注视着前面的哈尔滨——大连公路。载重卡车不间断地驶过,开着雪亮的大灯,向北或向南。
( 阳艳媚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