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好啦,好啦。年龄?”
蔡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忘了。”
那人说:“好好想想。”
蔡先生说:“究竟哪一年生的,我娘也忘了。”
那人用商量的语气说:“那就先不填吧?”
蔡先生说:“随便。”
那人说:“住址?”
蔡先生说:“颍平县弯店村人。”
那人说:“职务?”
蔡先生咳嗽了一声,正色说:“村长。”
那人说:“犯罪事实?”
蔡先生说:“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说书记要找我谈话,我就来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犯罪?”
那人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蔡先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人说:“你们那个村是干什么的?”
蔡先生想了想,说:“种地的。”
那人说:“除了种地,还干些啥?”
蔡先生又想了想,说:“卖烟。”
那入说:“卖的什么烟?真烟假烟?”
蔡先生说:“烟部是地里种的,还有真假么?”
往下.再问,蔡先生就不唬了。那人就说:“那你好好想想吧。”
就这样,只简单闷了他几句,就把他带下去了。
以后,就再没有人间过他了。蔡先生在东平一关了三天,在这三天里,蔡先生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他想了很多很多。他觉得,要是万一跟外边联系不上,那又该如何呢?于是,他把脑海里存的数字又重新滤了一遍,心里想,我就再等两天,要是再没人跟他联系。那他就不客气了!。
然而,到第三天下午,突然有一个看守来到了关他的“号”前,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姓蔡?”
蔡先生赶忙说:“是。”
那人面无表情地浼:“有人给你送吃的来了。”说着,就把一包花生米递到他的手里。接过那袋花生米,蔡先生差一点掉下泪米,心里想,到底还是找到他了!就是这袋芘生米给蔡先生点燃了了希望。
他闲来爱磕花生米,这个特点,在干部群里只有王华欣一人人知道,也只有他才能把花生米送他的手里。那就是说,他们还记挂着能呢!
为这包花生米,蔡先生感动得掉泪了。人到难处想亲人哪。在这种时候,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包花生求,蔡先生能不感动么??”
他想起他小的时候,娘时常给他破的一个迷:黄房子,红帐子,里头卧个白胖子。塔猜请呀猜呀,老也猜不出来。有一年春节的时候,娘又让他猜,他还时没有猜着,娘就偷偷地剥了一个花生米塞到了他的嘴里,真香阿!
不料,没等他把花生米吃完,一辆警车就把他拉走了。此后,每隔三天就换一个地方。这样一来,不停地换来换去的,蔡先生就晕菜了。
开始他还知道是从东平把他拉到了西乎,尔后就弄不清楚是什么地方了。出了车们就进监门,出了监门就上车,那些看守所的情形也都大差不差,路上都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字样,管教的脸也都是板着的。
看来,终究还是没有离开平原哪。不过,有一点,蔡先生还是放心的。就这么频繁地换地方,蔡先生要吃的花生米却从来没有断过,每隔三天,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准有人会送来一包花生米!想想,蔡先生不由地就笑了。他心里说.这不是魔高--尺,道高一丈么?
( 阳艳媚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