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出店,总会给打招呼的,往天她来去都给我说的了。”殷寡妇也向马阳说。
“是不是回家了”马阳见都很急,就向在给他讨主意的殷寡妇说:“你可以去找一下。”
“对,我去找。”殷寡妇眨睡睛,想到有原因的,便说:“哦去找,他大哥,你带三木买菜。”
马阳看着殷寡妇走了,就喊一吨半跟自己去买菜,可是一吨半不会骑三轮车。马阳只好喊马三华同自己去买菜,并教梅含章看住一吨半。
菜买回来的时候,马阳看见殷寡妇和梅含章逗马奎玩着,就向殷寡妇问张淑华找到了么。殷寡妇朝西厢房努嘴而小了声音告诉马阳她生你的气了你说她光买不收钱哩,殷寡妇又眨了睡眼皮儿说没事了你就装着不知道。马阳说我想要使大家明白边买边收钱你给各位说说吧,殷寡妇点了点头。
马阳拉过马奎问小叔领你去玩好不好。马奎说小叔要玩嘛。
梅含章看见说:“大热天的,外面日头毒,你就不怕小孩子中暑么”梅含章又对马奎说:“咱们小奎乖哩,不出去,就在家里玩。”
马奎撒娇说:“要玩嘛,小叔,咱去玩嘛。”马阳不理睬梅含章,拉起马奎的手边走边说:“小奎乖,小叔领你去玩吧。”
太阳已经升起几竹杆子高了,白雾慢慢地散尽了,古巷里的气流孕育出热味。马阳拉牵着马奎的小手儿栅栅地走,古巷山墙间就传出了两串喷亮清脆的回音。回音也无别致,哆哆叮叮地分不出大小两人谁是谁,马阳就想生命被载体复印出来并不清晰,单凭这声音就不可能分辩出谁是爷谁是孙的,大自然总是给生命以平等的平衡回报,人世间一切争论在大自然的物景里被淡化了,大自然是公平的,人又未必要去争高低争个你死我活鱼死肉破哩。
一走出了古巷,马奎就挣脱了手儿向前跑,马阳发了急,紧迫两步,仍然没有逮住小马奎。马奎在愿受其管束又不甘心的神情,马阳在后面紧跟着,然而总隔那么五步距离。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转变以后,马阳就看见那片空旷的场毛里有许多的人,想起它是新建起的跑马娱乐场,上次打从这儿经过时,不是正建造么,真快哩,现在已经造好了。马阳在后面喊小奎,你今天乱跑,不听小叔的话了么,下次爷爷怕是不领你出来玩了。
然而马奎并没有买他的帐。马奎跑过去了,但又被铁栏栅挡住了,进不去。马阳上前逮住了马奎的手,说小奎跟我走,咱们从门口进去。走到大门口,马阳买了门票。把马奎带进了跑马场。
跑马场中闲人太多,马阳牵着马奎在人圈外看不见里圈在做什么子事,只听得得得的像是跑马的声音和人突起突落的鼎沸声。马奎急了,要甩开马阳的手往里钻,马阳急忙弯腰说小奎乖,来吧,小叔把你顶起来。
马奎就像爬上大黄狗的背那样地抓住小叔背上的衫子要爬上去,马阳反手拉过马奎,双手撑起孩子架在脖颈上,再直起腰来。马奎又嚷要小叔往里走。马阳就挤着喊着请人家让让往里挤。挤出一身臭汗终至最里层了,场子这边正在斗牛,那边却在跑马。
马奎看得高兴,手挥足蹈了起来,小手儿在马阳稀疏的头发上拍手。马阳忙着把孙子放下地来。马奎顾不上小叔了,直嚷着说牛牛追人。马阳看见不少的男男女女一律手中携块红布舞来挥去,牛就在人群中奋蹄乱踏,一些人翻倒在地上,牛却还用角去拱地上卧倒的人。
突然,一个年轻的女人侧身猛跃起来,屁股落在了牛背上,双脚挟紧牛腰,牛似乎不安逸,狂摇头扭腰甩尾,牛蹄蹦得老高。
马阳听见旁边有人说,你看你看。那个女人真厉害。上了牛背。
又一男人的声音说,男人斗母牛,女人斗公牛,那女人制服了公牛。还是先说话人的声音,女斗牛士比男斗牛士行的,女人把公牛有法,男的可不行。
马阳看见,在牛背上的女人向别的牛舞动手中红布,那些牛就朝一边躲开了。许是女人失了兴趣。纵身跌下了牛背。马奎喊着叫着,牛牛斗,斗。果然。那牛又去追人斗了。
马阳听见原来说话的身旁人又议论了。
一个人说,你看,公牛就去追女人了。母牛追的是男人。另一个人的话说,我怎么看不出来,谁是公牛谁是母年先说者的声音道:“拖着尾巴的是公牛,翘起尾巴的是母牛。公牛肚上有条肉杠,母牛没有。”
马阳注意地看,果是夹了尾巴的牛追的是女人,女人手里抖着红布倒退。翘了尾巴老高的牛却在追男人,男人颈上的领带扯向了一边,手里的红布抖得还是有节拍的。马奎拉看马阳的腿裤。嚷叫小叔看,小叔看。马阳顺着马奎的小手儿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男人卧倒在地,两条牛用角去触他去摸他,男人在铺的假草地上滚动着。
虽然有二三百米远,马阳还是看见那人白衬衫的腰际红了一大片,心想他被牛踏伤或触伤了。马阳叹道勇士啊勇士。
( 阳艳媚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