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蝙蝠侠才忽然想起被自己下意识遗漏的一件事。</p>try{ggauto();} catch(ex){}
猫头鹰法庭之所以能找上师父的门，是因为雷肖古将师父的情报透露给了他们。</p>
而师父之所以当初不杀雷肖古，是因为自己拜托了师父看押对方，所以师父顾及自己的原则，只斩断了对方一条胳膊，让其不会伤害到武馆的孩子们。</p>
后来雷肖古能返回哥谭，也完全是因为自己觉得，自己能够彻底将对方囚禁，永远不会将其放走。</p>
现实是多么的打脸。</p>
师父给过自己机会了，可自己甚至没能关押雷肖古一个星期，就被他越狱。</p>
忽然，蝙蝠侠脑海中，浮现起一副恐怖的画面。</p>
如果猫头鹰法庭的人，刚好趁着某次师父不在的时候进入……</p>
那些被师父拯救的残疾儿童，将如何面对猫头鹰的利爪？</p>
靠自己给的义肢吗？</p>
这就是自己争取到的结果吗？这就是自己能为那些残疾儿童们做的事情吗？</p>
让他们刚刚生活好转，开始获得幸福、开始将笑容挂在脸上、开始吃饱喝足时……死在同样命运悲惨，却毫无感情的利爪手中。</p>
而自己现在，却在诘问师父，为什么要杀人。</p>
蝙蝠侠忽然扯掉自己的面具，以布鲁斯的身份，单手掩面，浑身战栗。</p>
他不敢接着往下想，如果这样的一幕真的出现，自己要如何面对师父。</p>
如何面对那些曾对自己笑脸相迎的孩子们。</p>
就在这时，迪克从治愈中重新苏醒。</p>
他没有继续挣扎，可对外界的信息也没有任何触动。</p>
他就只是醒了，然后呆呆的看着天花板。</p>
阿尔弗雷德虽然很心疼布鲁斯现在的状态，但看着迪克，生怕错过最后治愈的时间，还是痛苦的开口道：“老爷……”</p>
布鲁斯忽然抬起头，双眼中满是血丝。</p>
他走上前来，快速检查了一下迪克的身体，又抽出了一管血进行化验。</p>
杜牧见状，放开了对夜枭声音的禁锢，开口道：“审问一下这个人吧，他应该知道洗脑的原理。”</p>
布鲁斯嗯了一声，神情仿佛被固定在了脸上，说正常也不正常，好似面部肌肉忽然之间失去了表达情绪的能力。</p>
夜枭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他在面具中吐着血，冷笑道：“还想挽回那小鬼的神志？太晚了，他可是被我们挑选的孩子。祖爷爷还是外公什么的，本就是利爪中的一员，从小就在牙齿中镶嵌了琥珀金，缓缓改造他的血液和细胞，你以为的第一道洗脑程序，不过是最后的收尾罢了。”</p>
布鲁斯闻言，抬头看向中央电脑内的结果。</p>
果然，不止是血液，每颗细胞中，都蕴含着之前发现的奇特液态金属。</p>
他们已然共生，不分彼此……绝不可能被分开。</p>
杜牧同样皱眉看着这一幕。</p>
他可以帮助别人更换全身的血液……却没办法帮助别人更换全身的细胞。</p>
这可比治疗眼睛难上万倍。</p>
就在这时，夜枭看了看蝙蝠洞内的情况，忽然脸上露出狞笑，猝然下令道：“利爪，自杀！”</p>
布鲁斯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他猛然冲了过去，运起四相拳搬运全身力道和真气的一击，突破了肉体上限，镶嵌着金属的拳套狠狠轰在了夜枭的脸上！</p>
这一拳，远超布鲁斯施展过的任何一次攻击！甚至拳骨尽碎！</p>
夜枭面具的下半部分，被直接打碎，牙齿、碎片、血液、皮肉，全都搅烂在一起，整个人顿时呃啊说不出话来。</p>
这一拳若对方不是身穿夜枭装甲，脊椎恐怕也会当场断裂，即便如此，整个下颚也彻底碎裂脱臼，无法并拢。</p>
可他……还是发出了赫赫的怪笑。</p>
看着病床上开始拼命挣扎起来的迪克·格雷森，夜枭的笑声愈加尖厉，刺耳。</p>
蝙蝠洞内，一时间只剩下迪克挣扎时磕碰到病床的响声，和夜枭渗人的尖笑声。</p>
布鲁斯居高临下，静静的看着对方，下一刻，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夜枭半破损的面具摘了下来。</p>
随后，戴在了自己的脸上。</p>
夜枭……或者说林肯·马奇一愣。</p>
就见戴着夜枭半张面具的布鲁斯，来到了迪克的床前。</p>
他轻声道：“利爪，停止自杀。”</p>
迪克顿时重新安静了下来。</p>
布鲁斯再次下令道：“利爪，恢复自由意志。”</p>
迪克茫然的眨眨眼，似乎不理解命令。</p>
布鲁斯继续下令道：“利爪，恢复你的记忆，恢复你的神志，恢复伱的……恢复你该死的一切情感！”</p>
他几乎要忍不住抬高音量。</p>
最终，迪克还是眨眨眼，终于移动了视线，看向了布鲁斯，眼神困惑，但用微弱的声音道：“遵命……夜枭。”</p>
此言一出，布鲁斯终究还是陷入了沉默当中。</p>
夜枭面具残破的边缘，几滴浑浊的血液滴落了下来，落在了茫然的迪克脸上。</p>
蝙蝠侠……或者说戴着夜枭面具的布鲁斯，回过头来，看向杜牧。</p>
他轻声道：“师父，抱歉，我之前太不负责任了。”</p>
夜枭面具的双眼看向地上的束口袋，沙哑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p>
“死亡对能够复活的刺客联盟来说，也是一种囚禁和扣押。”</p>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任何有关您的情报，再泄露出一星半点。”</p>
“我保证。”</p>
杜牧看着那半张没有表情的夜枭面具。</p>
和狰狞的蝙蝠面具相比，夜枭面具没有模拟任何面部肌肉，只有单纯的近似圆形的眼部镜片。</p>
这让布鲁斯整个人的气质，从充满愤怒和恐惧……变成了冷漠与神秘。</p>
杜牧沉默良久，方才道：“好。”</p>
“为师相信你。”</p>
“一如既往。”</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