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牢狱，光腚猛汉，手握皮鞭桀桀怪笑的士兵。</p>
满墙尽是刑具，生满锈迹，血迹斑斑，铁钩、铁锥……剥皮刀，还有个插满刑具的犯人。</p>
蟑螂老鼠癞蛤蟆，蛆虫苍蝇大蚊子，血泊里还有细密小黑虫蠕动，一起围观新犯人。</p>
腐臭肮脏的气味里，宛如魔鬼般的低语再次发问：</p>
“选择吧，把你最想说的话说出来，去做最擅长的事情。”</p>
“只要愿意献出足够的代价，便能实现一切的愿望。”</p>
“为了理想，为了最深的坚持，你愿意付出什么呢？”</p>
“我……”巴达斯恍惚，声音仿佛穿透耳膜，直接钻进大脑，就连鞭打的疼痛也淡化。</p>
只有魔鬼的蛊惑，越发清晰，每个音节都在回荡，挖出最深的记忆，撕开所有伤疤。</p>
有火开始燃烧。</p>
明艳的金红火焰，在狱卒的惊愕里，在鼠群与害虫的惊惶里，自狼狈的男人身上燃烧。</p>
罗素也在惊愕里显出身形，试图阻止蜕变的过程，却又看到学生坚定的眼神。</p>
“人是有极限的。”</p>
火焰烧断绳索，壮汉自地上爬起来，任由血肉自燃，渐渐泛出金属的光泽。</p>
“我不会用脑子，总是被人坑，又打不过别人。”</p>
“我是毫无疑问的废物哇！”</p>
“只不过是运气好，所以才能活到现在。”</p>
“那我为什么还要脑子呢？我为什么还要保留人的模样？那不是给自己找苦吃吗？”</p>
“俺完全可以回归最擅长的事情上去！”</p>
“……啊？”罗素有些发懵。</p>
学生的反应和他预想中不太一样。</p>
正常流程不应该是——愚钝的学生发出祈求，而他送过去神奇道具，顺便灌输知识吗？</p>
他连锤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告诉学生：“你其实很擅长锻造，可以尝试把敌人当做未经锤炼的原材料，去纵情捶打。”</p>
脑子不太好使的学生一路无双，最后经过艰苦的战斗，击倒领主卡铂五世，欢天喜地的树立自信心，从此走上锻造一途？</p>
“我悟了呀，老师，我已经明悟一切了！”</p>
巴达斯仰头，眼中闪烁弱智的光芒，燃烧的火苗很快遍及全身，几乎将他点成火炬。</p>
“人活着当然需要脑子，我没脑子，那我干脆不做人了，我要把自己变成炉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