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今天下午去找你们呢，谁知你们等不及就来了。”</p>
胖妞看看矮妹，矮妹挠挠头，看余舒样子，是知道不能再同她打马虎眼，于是收起了傻笑，悻悻地把手伸进袖口里掏了掏，摸出指头肚大点一小块银子，咬着牙递给余舒，道：</p>
“愿赌服输，拿去。”</p>
牙都没长齐，还想跟她耍心眼。</p>
余舒二话没说就把那丁点儿银子接了过来，另一只手伸手向胖妞。</p>
“怎么你都摔了纪四小姐的东西，纪家人打都没打你，奇怪。”胖妞一边嘀咕着，一边不情不愿地从腰上的小荷包里掏了一小角银子出来，满脸肉疼地搁到余舒手上。</p>
垫了垫这两小角银子，约莫着能换上百来个铜板，余舒把它们塞进腰带里，冲两人笑道：</p>
“快晌午了，都回家吃饭去吧啊，我走了，改明儿见。”</p>
说罢，招招手，拨开两人，往街对面的巷子走去，没听进去她们在身后喊叫什么，进到巷子里，余舒脸上才没了笑容。</p>
她抠出来腰缝里的两小块儿银角在手心里丢了丢，握紧。</p>
“为了百来个铜板就丢了性命，臭丫头，真是个臭丫头。”</p>
***</p>
“纸钱？”正在摆弄货架上几只春砚的曹子辛扭过头，“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家里有人——”</p>
“不是，”余舒左手拨上两粒算盘珠子，赶紧打断他的话，就怕他一不小心咒到了余小修，“我就是这两天运气不好，想拜拜鬼神转转运。”</p>
不知她是在胡诌，曹子辛失笑：“烧纸钱拜鬼神能转运？呵，你从哪听来的，管用吗？”</p>
“您就说知不知道哪有卖的吧。”</p>
余舒中午吃晚饭就跑出来了，在长门铺街上兜了半天，都没找见有买冥币纸钱的地方，无奈只好向曹掌柜的求助。</p>
“我记得后头街道巷子里就有一家福寿店，要不等打烊后我带你过去？”</p>
“不敢劳您，告诉我怎么走就是了。”</p>
“出了门向右转，遇见第三条巷子往里走就是了。”</p>
“谢谢掌柜的。”余舒记下，道了谢，又啪啦啪啦地打起算盘，右手歪歪扭扭地握着毛笔，放心大胆地在一张废纸上用阿拉伯数字记着数。</p>
她自觉是收了人家的工钱，不好意思每天她打着算盘，还要老板在边上给她记账，今天下午过来，便提出这么个折中的法子，先把账目都算好了用她自己的法子记下来，等到打烊前再给曹子辛报一遍，让他抄一遍归账就行。</p>
曹子辛归置好了新进的货，转身回到柜台边倒茶喝，看见她费劲地在纸上胡写乱画些鬼字符，好奇道：</p>
“你记这些，自己能看懂吗？”</p>
“能看懂啊，我就是这么记数的，就是写的难看了些，呵呵。”余舒干笑。</p>
曹子辛看着这少年郎秀气的侧脸，心里是有很大的疑惑，一个会打算盘的人，却不会写字，这事说出去该都没人会信。</p>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p>
曹子辛好奇，可是他不会主动去问，既然对方有心隐瞒，他又何必刨根究底，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不是么？</p>
摇头一笑，曹子辛弯腰凑了过去，伸手扶正了余舒手里的毛笔，和颜悦色道：</p>
“阿树，我教你写字怎么样？”</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