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痛得特别猛烈，感觉所有的气血都充盈到了眼睛里，简直要把那儿给撑爆开来。</p>
“嗬嗬嗬！”</p>
陈神生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双手成爪，直接抓在地上，深深地抠了进去。</p>
“轰！”</p>
似乎炸了一下。</p>
他双眼一睁，眼眸内出现变化：黑色的瞳孔旁边，蓦然多了一瞳。</p>
看上去，形成一个诡秘的“∞”。</p>
重瞳！</p>
多出来的两个瞳孔竟为赤金色，其中隐隐有事物蛰伏，一左一右，各自盘在那儿，鳞皮有角，爪牙藏身，仿佛是传说中的龙蛇，说不出的神异。</p>
而在重瞳的视野内，突兀地出现一块古老的龟甲，甲上有字，仿佛卜辞：</p>
真名：？？？；</p>
八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p>
神格：伪神；</p>
神性：1%；</p>
天赋属性：神之身（伪）、神之力（伪）、神之眼（伪）……</p>
但陈神生对此一无所知，他此时正处于一种灵智迷失的状态中，巨大的痛楚让他难以承受，很干脆地晕死过去。</p>
四下静悄悄，没有人经过，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看见陈神生身上被一层玄妙的红光笼罩住，渐渐裹成一只血茧。</p>
其体表上红芒闪烁，好像无数的血管脉络，密密麻麻的，缠绕出某种神异的纹路。</p>
然后血茧开始微微起伏，如同跳动的心脏……</p>
随着时间流逝，咔嚓一声脆响，血茧崩坏了一小块。</p>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p>
本是固体，落在地面上立刻化作腥臭的红黑色液体，慢慢渗透入泥土里，消失不见。</p>
不知过了多久，陈神生终于醒了，一骨碌坐起，开始大口喘着粗气。随即左顾右盼，有种劫后重生的茫然，不清楚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p>
他隐约觉得，自己身上可能发生了某些变化。</p>
低头一看，浑身湿透，大概是被汗水弄的。略作休息，来到角落处，打开小缸，里面盛着半缸并不清澈的水。</p>
他用不起自来水，这水，是到数十里的城外，从河里挑来的。</p>
水面如不清晰的镜子，映照出一张显得清瘦的年轻面孔来。</p>
他才十八岁。</p>
一对眸子内，赤金色的异瞳却已经隐匿，看不见了。</p>
头发乱糟糟像顶着一头枯草。</p>
长久不洗的缘故，发质发黄，枯燥，开叉，又滋生着皮屑和虱子之类，满头的油腻污垢。</p>
伸手拈过那根盘在脖子上的长约尺余的辫子，陈神生心里说不出的厌恶。</p>
这正是被监工基拉骂做“卷尾巴的黄皮猪”的由头所在。</p>
他当即在屋里寻找起来，没有剪刀，只得一把砍柴刀，刀刃不锋利，上面有着豁口。</p>
一手拿辫子，一手挥刀，用力一割，辫子被割断了，半长的头发得到了解放，立刻披散开来。</p>
将割下的辫子扔掉，然后继续挥刀。</p>
手艺不好，刀具也粗糙，忍着切割时拉扯头皮的疼痛，反正有多短弄多短，也不管参差不齐，最后弄成一个奇怪的寸头。</p>
不用再顶着辫子，再用水一冲洗，整个脑袋都清爽了。</p>
又俯身在水缸上照望，看了一会，咧嘴一笑。</p>
这一笑，簌簌的，口腔内竟然掉出数枚牙齿，落进水缸里，“咚咚”作响。</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