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年间还很崇尚武力,可以佩剑,士族、权贵为了彰显身份或体现风姿,偶尔会配上长剑,而刀却只有公门中人才可以用。</p>
“舒娘!”</p>
正当气氛压抑到极点,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灰衣小厮,身后跟着七八名劲装壮汉,个个腰配长剑,煞气凛然。</p>try{ggauto();} catch(ex){}
小厮看见满屋子的狼藉,还有桌子上插着的两把刀,一手掏帕子擦拭满头大汗,一手上前去拉扯妇人,“舒娘,该回了!”</p>
舒娘猛的甩开他,气急败坏的道,“别拽,等我阉了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瞄老娘的!老娘当年混瓦岗寨耍刀时,他还窝在他娘怀里要奶吃!敢往老娘身上占便宜,不阉了他,对不起老娘一世名声!”</p>
瓦岗寨……那个中年男子呆呆站着,没有道歉,舒娘还道是挑衅,殊不知人家已经被吓傻了。</p>
“走吧!小的求您了!郎君找您呢!”小厮一边吼着,一边用上浑身力气,生拉硬扯的把舒娘往外面拽。</p>
舒娘听见“郎君”两个字,神色微松,仿佛是畏惧那位“郎君”似的,虽有些不情愿,还是跟着小厮出门,嘴里嘟嚷道,“他现在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又不要喂奶,成天的寻我作甚……”</p>
小厮脸色一黑,紧张道,“罪过,罪过,这话您回头上郎君面前说去,小的什么也没听见……一个字也没听见!”</p>
这些话冉颜听的一字不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舒娘,真真是太有趣了。</p>
“看她的年纪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从隋朝到唐朝开基,再到贞观年间,少说也二十六七年了,当真是瓦岗寨的?”冉云生道。</p>
冉颜未曾答话,这位舒娘的体态保养的很好,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纪,但她左右手一样灵活有力,可能是平时惯用双刀而练就。挥刀那一刹,所散发的杀气骇人,虽然只是一瞬,冉颜却有一种嗅到血腥的错觉。</p>
堂内跟着小厮一起来的七八名大汉井然有序的在大堂里忙活,收刀的收刀,赔钱的赔钱,明显经常做这等善后的事情,顺手的很。</p>
冉云生见冉颜笑靥如花,心情越发明亮起来,刚刚收手放下竹帘,门便被人敲响。</p>
冉云生示意小厮去开门,而后和冉颜一起回位置上跽坐下来。</p>
雅间的门一开,一名淡蓝华服的俊朗男子,一个箭步冲到冉颜面前,急切的道,“十七娘,你竟然真的要退婚?”</p>
冉颜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却是秦四郎,他比前几日看起来显得憔悴了许多,满身的酒气,再不复平时的清隽俊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隐露戾气,仿佛只要冉颜一旦回答“是”,他便立刻与她同归于尽一般。</p>
“你是何人?”冉云生面色一冷,微微抬手示意,外面不知从何处进来了四名壮汉,气势一点也不输方才舒娘一伙。</p>
秦慕生转向冉云生,瞧见那张俊美的容颜,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就为了这么个男女不分的妖孽,要退了我们的婚事?”</p>
冉颜陡生不悦,冷冷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十哥哪里男女不分,哪里妖孽!秦四郎,麻烦你说话过一过大脑!”</p>
冉云生口中发苦,心里却酸胀又温暖,以前也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过,他都选择充耳未闻,今日却是这个一直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的妹妹替他出了头。</p>
“冉十郎?”秦慕生微微一怔,微醺的酒意也醒了干净,感觉到冉颜不善的目光,急急道,“对不起,我,我方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时失言,阿颜,我真不是故意的。”</p>
秦慕生是什么性子,全苏州城都知道,他脾气虽然暴躁,但对美女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宽容,他可以不计代价的去讨好美人,从前为了追求齐六娘,可以一掷千金,也可以把尊严放到脚底下,贵女们尽情的打趣,他也绝不会发怒。</p>
冉颜总结了他的做人准则,那就是:只要是美女,一切都可以原谅。</p>
冉颜本就排斥他,原来是因为有婚约捆绑,不得不留下一线余地,而现在看样子冉府已经上门退婚,她自然不会再与之纠缠不清。</p>
“婚事是我阿耶定的,与我没有干系,现在退婚也是他退,与我亦没有干系。”冉颜话说的很明白,有什么事你去找冉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p>
冉云生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心里恼怒顿生,秦四郎从十四五岁便喜欢逛妓馆,早年被他勾搭的良家女子也有不少,指不定现在连儿子都养在外头了,以冉家的身份,十七娘的才貌,配哪家好儿郎不行,非得给这么个人糟蹋!不用说,这肯定又是那个高氏的主意!</p>
“秦四郎,既然我大伯退了婚,你就莫要再纠缠阿颜了,没得让人轻看了去。”冉云生一向温和的声音显得有些冷硬。</p>
秦慕生嗤笑一声,满身的戾气,“轻看?现在苏州城哪个不轻看我,若不是阿耶还任上佐之职,他们恐怕都踩到我头顶来了!都是该死的殷府陷害,殷渺渺她恨我,一定是她干的!”</p>
秦慕生全然把别人的轻蔑都怪罪到陷害上面,表面上看来,的确是从韩山之死开始,别人对他就避若蛇蝎,可殊不知,看不起,那是早就从心底里看不起的,都是他自己作孽。</p>
冉颜只在意后面一句话,眉间微蹙,“渺渺恨你,为什么?”</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