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觋。</p>
女者为巫,男者为觋。</p>
韩信入门之后,实际上是叫错了。</p>
羽衣老者只是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韩信便又继续低头,帮助一位断骨的村民接续断骨后,面色不改的继续诊治下一位。</p>
有受伤流血的伤口,巫觋便取用碗中咒水。</p>
轻轻以两根手指沾了沾碗中咒水,掐着一个古怪的指决后弹咒术于伤口,便道:“记得用干净麻布,回家养伤去吧!”</p>
“多谢巫医。”</p>
被救治的村民一个个面色尊敬。</p>
韩信被这和谐的一幕给弄得迷惑了,里门监这才颤颤巍巍的解释道:“大人,我等都是楚国人,供奉的是楚国流传的东皇太一,祂是《神道录》上公认的位列一品的真神,虽然西秦主流祭祀的是三品西华帝君,但是巫医大人并没有供奉邪神……”</p>
听着里门监所言,韩信也回忆起来,乡间确实流传着‘东皇太一’这个信仰,只不过这位神明信仰多是流传于南部诸国的移民之中。</p>
既然县内没有行文大肆禁制,显然这位太一真神非是邪神!</p>
韩信记得东齐范围内民众一直祭祀的都是‘泰山府君’,也并非是里门监所言的西秦主流祭祀的‘西华帝君’。</p>
“你说的《神道录》是什么?”</p>
韩信想了一下抓住里门监问道。</p>
“这个、这……”</p>
里门监眼珠左右乱转,表情有些慌乱和焦急:“小的说过吗?我、我没说什么啊!”</p>
“哼!”</p>
韩信将剑锋搁在了里门监的耳朵上。</p>
感受着耳朵上传来的寒意,里门监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却又听院内羽衣巫医开口:“别难为他了!”</p>
“哦?”</p>
韩信扭头微微一笑。</p>
自己两人站在门前已经有一会儿了,可是这院内巫医一直装视而不见。</p>
此番,韩信借故和里门监撕破脸,院内的巫医果然也坐不住了,出言要保下里门监却也落了自身的气势。</p>
韩信一脚将里门监踹开,一手扶剑便朝院内而去,边走边道:“老者怎么称呼?”</p>
“叫我巫医便是。”</p>
老者微微抬起头,表情很是不喜。</p>
里门监也战战兢兢站起来,小跑着凑到巫医身边提醒:“巫医,此人乃是亭里的求盗韩信……”</p>
“我已经知道了。”巫医十分淡定的回答:“方才我处理的许多伤势,都是一些剑鞘击打钝伤,想必便是此人腰间的长剑吧?”</p>
韩信自顾自走入院内后,便不断窥探内屋的情况。</p>
一见内屋的桌上供奉的一座古朴而神秘的石像后韩信的眉心一疼,能够夜间视物的双眸居然陡然一黑后周围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p>
“不好,敌人?”</p>
韩信大惊失色就要拔剑。</p>
却不想肩头被人一拍,便朝右侧拉开了几步,韩信的眼前也是一亮,竟然也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了……</p>
扭头朝着拍他肩膀的人看去,正是方才神情阴郁的巫医。</p>
“刚才是怎么回事?”</p>
韩信下意识追问这個古怪老者。</p>
巫医嘴角微微上翘,似乎看见韩信吃亏,心情也变爽了一些,不过依旧回答了说:“太一乃是司职‘太阳’之神,凡人直视太阳沟会是什么后果?”</p>
韩信下意识心道目盲,眼前的所有光线消失,不正是太阳的权柄吗?</p>
“看一看都会如此吗?”</p>
听着韩信的询问,巫医厌烦的说道:“你们这群西秦人,哪懂尊神敬礼?”</p>
眼见巫医似乎真有些本事,这还是韩信碰见的第二个,有可能掌握超凡力量的存在,便也顺着巫医的话题说道:“我也曾是东齐之人,可不是你说的西秦!”</p>
巫医听韩信竟然这番说辞,嘴角虽然依旧是冷笑未敛,但脸色也逐渐缓和了起来,说道:“你来上马里做什么?”</p>
韩信咳嗽了一声,义正言辞道:“调查上马里械斗一事,消弭两里之间的恩怨!”</p>
“秦吏会有这般好心?会管楚人的死活?”</p>
听着这巫医怨气满满,韩信便语气缓和劝道:“我从亭长处听来,两亭争斗数十年,每年都有不少死伤,我实在不理解这般仇怨,到底又是如何结下来的?总要寻摸一些根源才是,也好让我等能调解一番,毕竟,您也不想看到上马里的楚人继续死下去吧?”</p>
巫医听见韩信所言,脸色阴晴不定的说:“不是我们上马里挑事,都是下羊里故意的!”</p>
“可是,下羊里每次械斗,死的人都比你们要多,而且他们还是最先迁移来羊马溪的中山国移民……”韩信两手一摊反问道:“难道下羊里每次故意挑事,都是为了多害死几个自己人?”</p>
“哼,他们死的人多,那是因为他们自己不能打!”巫医语气强硬的说道:“不过每次都是他们挑事,一群黄头胡种的贱奴,哪里会是我楚人对手?”</p>
韩信听着巫医不讲理的说辞,也不由一笑对着他摇头说道:“看来这血要没有尽头的流下去了。”</p>
见韩信要转身离去,巫医却又叫住他,说道:“等等,这是我们探查到的东西!”</p>
韩信扭头见巫医从怀中掏出一小块布包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