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计划</p>
宁致远任教的警察特训班，设在德惠当地的湖广会馆。</p>
特训班共有学员四十多人，都是来自各地警署的青年骨干，包括教官在内，所有人吃住都在会馆。</p>
特训班雇了一个清洁工，姓于，五十多岁，大家都叫她于妈，除了打扫卫生，也兼着开水间的差事。</p>
宁致远经常去开水间打水，时间久了，熟悉了，偶尔也和忙前忙后的于妈聊上几句，有一次，他问于妈：“你每天来这么早，家就在附近吧？”</p>
于妈说：“我家远着呢，得走十多里地，天不亮就得起，你们早上要用热水，可不敢给耽误了。”</p>
“啥地方这么远？”</p>
宁致远问。</p>
于妈说：“刘家湾。”</p>
“你是刘家湾人？”</p>
“嗯呢。”</p>
“那伱认识姜斌吗？”</p>
“姜老二家的大斌？认识认识，他满月那会儿，我还抱过他呢，小时候总尿炕，都管他叫尿炕精，现在出息了，说是在滨江当警察呢。”</p>
“尿炕精……”</p>
宁致远哑然失笑。</p>
于妈问：“宁教官，你认识大斌啊？”</p>
“我和他在一个楼里上班。”</p>
宁致远解释着说。</p>
“哦，怪不得你打听他……那啥，大斌的梦游症好点没有？”</p>
于妈颇为关切的问。</p>
宁致远很惊讶：“姜斌有梦游症？”</p>
“可不嘛。”</p>
“他有梦游症，你咋知道的？”</p>
于妈说：“年初二的时候，我去大斌家串门，他妈没在屋，听见里屋有人说话，推门一看，哎妈呀，吓我一跳，你猜咋回事？大斌手里拿着枪，躲在窗帘后面，嘴里叨叨咕咕的。”</p>
“他叨咕啥？”</p>
宁致远随口问了一句。</p>
于妈说：“他说，千万不能暴露。”</p>
宁致远心里跳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他还叨咕啥了？”</p>
于妈说：“没了，翻来覆去就这一句。”</p>
宁致远又问：“然后呢？”</p>
于妈说：“然后，他妈进来了，说大斌梦游症犯了，这种病怪的很，只要不打扰，一会儿就好。要说大斌这孩子，真是懂事，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呢，早早来我家拜年，问长问短的……”</p>
“他没提梦游症的事？”</p>
“提了，问我昨天他说啥了，我说啥也没说。”</p>
“你刚才不是说……”</p>
“我是为大斌好。”</p>
“………”</p>
“一个大小伙子，自个跟自个说话，这不就精神病嘛，这要是传出去，将来媳妇都娶不上，你说是不？”</p>
“也对。后来呢？”</p>
“啥后来，大斌当天就回去了。”</p>
于妈忙着往炉膛添煤。</p>
……</p>
讲到这里，宁致远问齐越：“你和姜斌住一间寝室，见过他有梦游症吗？”</p>
“没见过。也或许，他梦游的时候，我睡着了。另外，我认为，梦游症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的那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