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克俭点点头：“接着说。”</p>
黄组长继续讲述事情经过。</p>
大平在一旁随时补充，甚至连阿水朗诵《自题小像》都没漏过。</p>
……</p>
另一边，王连升正在接受例行询问。</p>
这家伙眉飞色舞，添油加醋讲述自己如何英勇，如何果断开枪射中反抗分子，致使其从高处坠落。</p>
刘文龙迈步走了过来。</p>
王连升赶忙问：“刘队长，我可以走了吧？”</p>
“把你的枪给我看一下。”</p>
刘文龙伸出手。</p>
王连升把手枪递过去。</p>
“你一共开了几枪？”</p>
刘文龙卸下弹匣看了一眼。</p>
弹匣是空的。</p>
王连升挠了挠头：“大概、大概七八枪吧。”</p>
南部式满发8颗子弹。</p>
王连升开枪的位置，散落8个南部式弹壳，刘文龙检视了一遍，他主要是看印在弹壳底部产地和出厂日期。</p>
日军在文官屯建造了海外最大的兵工厂——南满陆军造兵厂，伪满军警使用的8毫米手枪弹全部来自于此。</p>
凡是批量生产都会标注产地日期。</p>
就比如，子弹底部印有“南39—11”字样，就表示是由南满造兵厂在1939年11月生产。</p>
军火采购时间不同，生产日期自然不同，而王连升使用的子弹，生产日期肯定是同一批次。</p>
高克俭背着手施施然走过来。</p>
刘文龙迎上前，低声说：“检查过了，他一共开了八枪。”</p>
“上手铐，检查他的衣领子。”</p>
高克俭吩咐着说。</p>
有了阿水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太过大意，谨慎一些总是好的。</p>
先给王连升戴上手铐，再撕开衣领子，检查是否藏有氰化钾。</p>
王连升一头雾水，看了看刘文龙，又看了看高克俭，惊讶的说：“这、这是啥意思？抓我干啥呀？”</p>
高克俭说：“王连升，我怀疑，你和阿水本就是一伙的！”</p>
王连升问：“阿水是谁？”</p>
刘文龙冷笑：“你不去上海拍电影，真是可惜了。”</p>
高克俭说：“就是那个被你开枪打死的反抗分子。”</p>
王连升瞪大了眼睛：“高科长，这個玩笑开大了吧？”</p>
高克俭脸色沉下来：“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p>
王连升愣了一会，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忙说：“高科长，冤枉啊，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阿水，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再说了，我怎么会和反抗分子是一伙呢？”</p>
高克俭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黄组长提醒过伱，要活口，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阿水？”</p>
“我没有……”</p>
“阿水胸口中了一枪，你敢说不是你开的枪？”</p>
“………”</p>
王连升哑口无言。</p>
他开的几枪，都是瞄着阿水下盘打，后来黄组长告诉他，有一枪射中了胸口，只不过，既然阿水是服毒死的，这一枪也就无关紧要。</p>
王连升也没太在意。</p>
他本来是瞄着阿水下盘开枪，谁能想到对方突然掉下来呢？这一掉下来，极有可能“撞”上了子弹。</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