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别人可能会有些闲话,可是也没想到会惊动这许多</p>
“除了他们,却还是有谁?”萧墨轩经过台州一战,无形中竟是有些稳而不动,“一下子能策动那许多御使,除了欧阳必进,却还有谁?”</p>
“欧阳必进,难道是严嵩指示?”萧天驭皱着眉头,坐在圆凳上。</p>
“爹爹也莫要焦虑。”萧墨轩倒是反过来安慰萧天驭,“听冯公公传来的话,裕王爷已经是把自个也扯了进去,皇上眼下也并未做了什么,想是此事便就有了转机。”</p>
“也是我念着老友的情分,却忘了这小心二字。”萧天驭长叹一口气,“难道我萧天驭小心一世,却要栽在这件小事上,回头我到了部里,便写一份折子,送去向皇上请罪。只望皇上莫要再迁怒在我儿和家里的其他人,便就是好了。”</p>
“爹爹莫要急着。”萧墨轩连忙摆了摆手,“爹爹若是此事请罪,便是认了罪,岂不把裕王爷又扯了下去。”</p>
“那却是该如何是好?”萧天驭站起身来,在厅里走了个来回。其实要论起来,萧天驭的阅历当是远胜与萧墨轩,只是眼下顾忌太多,反而有些乱了阵脚,倒是显得萧墨轩更为冷静了。</p>
“这样的案子,我大明想来也不是没有过,从前却是如何判的?”萧墨轩扶着爹爹先坐下来,轻声问道。</p>
“若是闹得厉害的,便是处斩;若是处置得轻些,也是充军。”萧天驭回道。</p>
“那便是好办。”萧墨轩也是暗暗松了口气,“既然前面已经有了例子,那爹爹便也并不算得过。”</p>
“爹爹去了部里之后,却是要装得毫不知情。”萧墨轩取过乌纱帽,递给萧天驭,“其他的事儿,孩儿自会去做。依孩儿看,他们这回却是黔驴技穷,狗急跳墙了。”</p>
萧天驭的眼睛直盯住萧墨轩,四目相视了好一会,嘴角竟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p>
“也罢。”萧天驭一只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接过乌纱帽来,“你自个且也是要小心才是。”</p>
“孩儿知道。”萧墨轩欠了下身,送萧天驭出得门去。</p>
等萧天驭出了门去,萧墨轩略坐了一会,叫了轿子,并不去裕王府,而是直朝都察院而去。</p>
与此同时,西安门外。</p>
欧阳必进已经领着十多位御使,呈上了奏折。</p>
“哼,当真是来了。”嘉靖侧躺在龙床上,拣了一份折子看了一下,又扔在了地上。</p>
“这些个万岁爷不看?”黄锦从地上拣起折子,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堆说道。</p>
“只说得都是一样的话,看上一本便是好了。”嘉靖踢开身上盖的竹金绒毯,坐起身来。一边的黄锦,连忙取过一件绣满经文的道袍来,要给嘉靖穿上。</p>
“那些个御使都在西安门外候着,万岁爷是否发个话,让他们先回去?”黄锦一边帮嘉靖穿着衣服,一边说道。</p>
“朕只听了他们一边说,如何发话?”嘉靖伸过手臂,往袖管里边套了进去。</p>
“哎。”黄锦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老奴伺候万岁爷漱洗过,便去和他们说去。”</p>
“你先去和他们说了吧。”嘉靖抖了下衣襟,“这些个伺候的小事,随便找几个人来便是。”</p>
“哎。”黄锦又应一声,帮嘉靖系好玉带后,便先退了出去。</p>
“黄公公,皇上可是有旨意下来?”西安门口的御使们见黄锦出来,便一起拥了上来。</p>
“旨意没有,口谕倒是有一道。”黄锦在门口站定了,微微笑了一下,“皇上说了,让你们先回去便是,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p>
“皇上当真是这般说的?”这个答案似乎完全出乎御使们的预料。</p>
“你们这便是不信我?”黄锦略有些不满的扬了扬头。</p>
“这……”御使们略有些愕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几个便要转身先离去。</p>
“大家且慢。”欧阳必进见众人就要散去,心里一急,若是就这般散了,却还如何能把这事闹大,于是连忙扬袖大喊一声,“萧天驭这个小人,勾结乱党辱骂皇上诽谤朝廷,便如辱骂我父母;事发后又徇私舞法,纵容罪犯。若是这回让他逃了过去,那他日后岂不是愈加得目无纲纪。”</p>
“对,绝不能放过他。”欧阳必进的几个死党也立刻跟着起哄。</p>
“对,今个定要皇上认清这个小人的真面目。”这么一闹,适才刚要离开的几个御使也立刻折回身来。</p>
“请黄公公回去禀报皇上。”欧阳必进说着便跪了下来,“我等苦心一片,只为皇上能认清奸贼。”</p>
“请皇上严惩奸贼。”御使们纷纷跟着跪了下来。</p>
大明朝有史以来,最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一群言官居然为了一件辱骂皇上的事,跪在宫门外苦谏。而这件事真正的苦主,嘉靖皇帝,却躲在了永寿宫中,一言不发。</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