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抬头看一眼窗外,高楼上只见得天空一片辉煌,完全分不清如今到底是夜晚还是白昼,但就身体的饥饿程度,克拉猜测此刻还是晚上的可能性大些。</p>
刚才的梦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让他出了一身虚汗,好似又真切的将过往给重演过一遍。随手擦去挂在眉宇间的汗珠,克拉轻声从床上起身。霍利兰德旅馆的床铺与他们平时落榻的小店铺那硬邦邦好似铁板的床铺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如云般柔软,置身其中仿佛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一闭眼好梦的预兆便接踵而至。</p>
即便如此克拉也并不敢过分沉溺其中,多年的流浪经验让他对一切都抱有戒心,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纯粹的好意存在。仅仅是几场无足轻重的街头表演绝对换不来如此优厚的待遇,在这之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p>
“嗯......哼?”</p>
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塔基拉比克拉先一步醒来,自打起来就一声不吭站在阳台边上看着窗外繁华光景发呆,这时听到身后哥哥下床的动静这才转身,望向克拉的眼睛空洞无神但还是能寻觅到关切的存在。</p>
“没事,我只是做噩梦了,梦到了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情。”</p>
面对弟弟的关切,克拉微笑着摆手,接着走进洗浴室,先用挂在墙上的白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接着又用凉水简单洗了一下脸。冰冷的水珠在粗糙的皮肤上滚动,带来微寒的凉意让克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让男人回想起此刻还是冬季,自打进入霍利兰德,季节的概念就有些被模糊了。</p>
清醒过后,克拉拍拍脸,望向镜中的自己。明明今年他也才二十出头,可镜中的人看上去却远要比这个年龄要来的苍老的多,完全是一副中年落魄男人的模样,脸上伤痕遍布。</p>
浴室的灯光温和,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饱经风霜的粗糙脸庞上厌世的情感占据了绝大部分,在那段时间里,除了思考如何活下去以外,他都在痛恨世道的不公,向神明质问为何受难的非得是他们兄弟二人不可。</p>
镜中的少年用一双倔强的眼眸紧盯着克拉,像是在责难他已经偏离了复仇的初心,对此,男人毫无愧色,只是自嘲的笑笑,将这过往的幻影从自己脑海中剔除。随着年岁增长,最初的那份怒火却是逐渐归于平和,他已经不再想向任何人复仇,现在的他只想治好弟弟的脑袋,然后安稳的活着,如果能开一间面包店那更是再好不过。</p>
走出洗浴间,塔基拉已经穿好衣服在大门口等待。看他急不可耐的模样克拉便知道他已经是憋坏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将房间给搅得天翻地覆不可。于是他歉意的笑笑,从衣架上拿起自己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风衣穿上,准备出门。</p>
虽然街头决斗的画面是全天都有在播放的,但考虑到大部分人还是以白天活动居多,因此克拉在还未进城前便已经做好了白天休息晚上决斗的打算,这样一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他们战斗的情报被敌人知晓。或许这并无太大用场,但克拉深知他们二人实力在这座城中绝对算不上顶尖,如果连这点小伎俩都不愿意去做恐怕只会很快被淘汰。</p>try{ggauto();} catch(ex){}
“辛苦你了,我们这就出发。”</p>
听到克拉转动门锁的声音,塔基拉变得异常兴奋,咧嘴一个劲的傻笑,如果他和半兽人一样长有尾巴的话恐怕此刻已经摇晃的要飞起来了吧。望着仿佛永远不知忧虑是何物的弟弟,克拉沉重的心情也略微有所好转。</p>
有时他不禁会想,或许一直让塔基拉保持这样或许也不坏,至少不会过分遭受到生活上的苦难压迫。但每当这念头一出现就会被克拉自己一下子否决,像这样浑浑噩噩活着换做是谁也不会愿意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治好塔基拉。他一边如此告诫自己,一边走出了大门。</p>
因为不放心让塔基拉一个人单独行动,他们兄弟二人神赐恩典的收集进度异常缓慢,目前为止克拉有两层,而塔基拉只有可怜的一层。虽说并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但克拉还是隐隐觉得时间有些紧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