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口里东潘庄的潘沱零手舞足蹈,带着庄户们,负起新粮、窖藏白萝卜、各种腌制菜送到了骊山汤监。</p>
津阳门前,潘沱零笑哈哈地叉手:“草民零口里潘沱零,感陛下护持我们安居乐业,谢苍天风调雨顺,特为陛下献上民间粮、菜,聊表心意!”</p>
李世民惊喜中带点愕然,想不到居然真有民众献粮了。</p>
粮不多,连麦带粟也就一斗,可这就是心意啊!</p>
柯斜嘴皮蠕动,轻声介绍:“这位是匡道鹰扬府旅帅潘金凤的阿耶,有名的豪强,零口里想成县也有他一份功劳。”</p>
这么说,朕就了然了嘛!</p>
贞观天子摆出平易近人的架势,拍着潘沱零的肩头,细细询问收成、租庸调、官府有没有欺压。</p>
潘沱零咧嘴笑了:“草民的女儿在鹰扬府哩,借他们一个胆。陛下请看,这是今年的新麦、新粟,零口里的百姓想请陛下和皇后共享收成的喜悦哩。”</p>
“这个是莱菔,也就是萝卜,适合窖藏,水灵灵的。这一条条晒干的,是草民们常食用的萝卜皮,拌料下铛,耐嚼。”</p>
好嘛,这也太接地气了。</p>
李世民问到潘沱零有没有难处,潘沱零都快哭了:“草民衣食无忧,其他倒也没啥,就是闺女潘金凤至今未婚,草民如芒在背啊!”</p>
柯斜哼了一声。</p>
老潘,水深,你把握不住,瞅我一眼是個啥意思?</p>
远处的昝君玄一身常服,袒背,负着荆条,自半里外膝行来请罪。</p>
是个狠人。</p>
即便膝下绑了木棉、兽皮,能这么跪过来,当真是跪足了。</p>
不说表皮磨损之类的,就说地上那些碎石,就能硌得鬼跳,反正柯斜是吃不了这苦头。</p>
虽然山上有温泉,可津阳门外的风还是刺骨的,昝君玄这么搞,回去至少大病一场。</p>
贞观天子的面孔拉了下来:“堂堂县令,这么搞,成何体统!把衣服穿起来!”</p>
新丰丞搞出这事,新丰令难辞其咎,连带责任是免不了的,但也不会太重,在柯斜看来也就是贬到一个中县为令罢了。</p>
要说责任,其实最重的是贞观天子。</p>
刘梵这身世,真要给他平反,也该扔得远远的,比如什么交州都督府、益州都督府、高州都督府、桂州都督府。</p>
几代下来,仇恨自然被时间的伟力冲刷干净了。</p>
丢到畿县,本就容易激起复仇之心。</p>
等等,有个问题,身为雍州醴泉县人,刘梵是怎么突破本州人不得任令、丞、尉的限制,从主簿一脚登上去的?</p>
“大惊小怪!朕宿行宫,有几次不招来逆贼的?”</p>
李世民似乎看穿了柯斜的想法,瞪了他一眼。</p>
留宿行宫,目的并不在于享受,而是钓鱼。</p>
否则,内宫的莺莺燕燕,为什么一个没有带?</p>
即便大唐威震四方,贞观天子任上,依旧有前朝余孽、各种反对势力出没,只有钓出来才方便绞杀。</p>
刘梵的安置,本身就有鱼饵的意图。</p>
当然,他能安分守己、忍气吞声了,贞观天子也不介意给刘世让留下苗裔。</p>
“你觉得,朕如何处置新丰令为妥?”</p>try{ggauto();} catch(ex){}
贞观天子一个难题抛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