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宁已经让仆人搬来桌椅，就在院中摆列起来。乔银也和大家坐下，告知他们最新的情况……</p>
……</p>
长夜过后，又是一个黎明。</p>
东瀛号称为日出之国，天明时分比大肃要早。特别是在夏末，乔银的怀表才不到六点，天就已经很亮了。</p>
“小乔，你还好吧？”</p>
出了驿馆，郎先生关心的问了一句。</p>
乔银前半夜回泯南商谈事务，后半夜又把消息带给了使团商议，最后只在天亮前休息了半个时辰。</p>
他们不知道的是，乔银在半道还和东瀛第一人又发生了一次碰撞。</p>
不过乔银却显得精神奕奕，只笑道：“放心，偶尔来这么一次倒还撑得住！今天要正式谈判了，大家打起精神来，争取圆满成功。”</p>
“好！”</p>
孙连城等幕僚也重重点头。</p>
使团和东乡隆盛等人再次会面。又是一番寒暄后，用过早饭，然后正式参观常崎的产业。</p>
上午，使团先来到了离常崎港口三十里的“青津制铁所”，参观东瀛的炼钢产业。</p>
……</p>
“哇，这么大？”</p>
原本，大肃使团对东瀛炼钢兴趣不大，只是因为这所炼钢厂是造船厂的一部分，所以只是走个流程而已。但来到这里之后，却被震撼到了。</p>
这座钢厂占地约一百七十亩，大小厂房足有几十座。其中工程师就有几十位，技术工人三百多，普通的小工约有两千多个，简直就是一座小镇！</p>
走进数丈高的大车间，夹杂着火星气的热烫就扑面而来，耳边也是连绵不绝的金属撞击之声。</p>
巨大的高炉散发着滚滚浓烟，刺目的钢水小溪般的流淌；技术工指挥着小工们，将一座座比水缸还要硕大的炉吊起，然后将沸腾的钢水倾泄到模具中成形。</p>
这一切的景象，壮丽，浩大，却又井然有序，简直颠覆了大肃人对炼钢的想象。</p>
陪同在一边的东乡隆胜，看着乔银他们难以掩饰的惊骇，多少流露出几分得意。</p>
“尊使，这是敝国的‘转炉炼钢法’，铁甲舰制造的重要一环！如果没有它，单凭旧式高炉的钢产量，恐怕很难支撑起大规模的军舰制造。”</p>
“哦？……”</p>
大肃使臣们也被东乡隆胜的声音惊醒，一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像刚刚才睡醒。</p>
“敢问阁下，这所炼钢厂一年产量是多少？”</p>
乔银回过心神，发现对东瀛这个国家的估计还是太不足了。他们打算转移的产业，都是开始淘汰的，这就是说东瀛还有更好的炼钢厂。</p>
东乡隆胜说道：“大约五十万石。”</p>
“这么高！”</p>
大肃使团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依然被震憾到了：这一所炼钢厂，几乎抵得上整个泯南。</p>
不过东乡隆胜却没有过于高调，而是诚恳地说道：“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发展方略嘛？听说贵国炼钢技术也有突破，所以我们这次是抱着诚意交流的。”</p>
“哦，原来如此！”</p>
乔银顿时领会了对方的意思。</p>
大家在这所炼钢厂参观了一圈，技术的确是先进：东瀛人把矿材在转炉中融化后，上方用管道补充空气，就能长时间保持钢水沸腾；这样即节省燃烧，又能按需求调整钢水的配比，当真是划时代的突破。</p>
但这样的炼钢法，依然只能炼制精钢和玄钢，无法提炼出更好的螺纹钢。</p>
大肃研制出的电磁锅，是能直接电解矿物，融合出螺纹钢这种极品合金的设备。</p>
一个是量，一个是质。</p>
“不错！大肃和东瀛的技术互补，这真是天作之合啊？既然贵国有这个意愿，我大肃又岂会固步自封！不然我们买下船厂也做不起来。”</p>
“哦？……”</p>
东乡隆胜原本以为，先带大肃使臣参观钢铁厂，会给他们一个小小的震撼，乱了阵脚。不想乔银在参观之间就答应下来，即让人失望，又有些喜出望外。</p>
“尊使如此说来，是能做得了主？”</p>
“当然！”</p>
乔银回答得很干脆。</p>
东瀛人自然想不到，乔银发现谈判有变，就连夜回过泯南商谈了。而且源州能用电讯连通到银京，需要什么权限，早就被朝庭重新下放。</p>
朝庭的意思很明确：我们有道术，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人家有技术，这是一定要引入的。只要不危害国防，不出卖主权，有什么技术尽管换。</p>
既然双方都有意愿，所以在参观钢厂的时候就越谈越投入，只差最后签约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