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李恩很快回过神。上前从衙吏中手接过题纸，在旁边的桌案写了答辩。</p>
这是道应答题。</p>
题目为：罗盘针是指向正北吗？</p>
李恩答得很明晰：不是。罗盘针指北，偏西五十分之一。</p>
写完后，衙吏把答案呈给了考录官。考录官仔细对照了一下笔迹和答案，这才微微点头。</p>
考试原题为，司南是指向正南吗？</p>
当时李恩的答案为：不是。司南柄指南，偏东五十分之一。</p>
考录官这才笑道：“孩子，欢迎你！你先去书房领课本，然后去营房见见你的同窗。海务学堂管理严格，有不少人坚持不下去，希望你能留下来。”</p>
说着，他在李恩的报贴上写了批示，然后盖了章。衙吏便取来交还给李恩。</p>
李恩连忙作揖接过：“多谢大人！”</p>
“去吧。”</p>
……</p>
出了学堂正衙。</p>
李恩按衙役的指引，先领了课本，然后又跟着勤务兵到了水寨。</p>
洋务学堂的水寨，就建在泯江马尾湾。这里通向外海，水深江阔，正是驻营的良港。</p>
想学跑船，就先得适应船。</p>
勤务兵送李恩来到营房，便先行离开了。</p>
李恩登上栈桥，见这桥只有一半。另一半伸出搭板，连接着江边的一艘趸船。</p>
北风吹过，江面起伏足有数尺。搭板虽有一侧扶手，但真正走上去，未免有些心惊胆战。</p>
好在李恩武功已踏入先天，步伐沉稳。放平心气，很顺利就走了过去。</p>
趸船本身就是个浮舱，只下锚不起航。</p>
绕过甲板，来到舱门口，便听见一片笑声传了出来。放眼舱内，见里面有不少人在说话。</p>
李恩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没在外面闯荡过。见不少人看见了自己，连忙向着众人拱了拱手。</p>
“诸位前辈，这厢有礼了。”</p>
船舱里的说笑声随之小了许多，不少人也都望向他。</p>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恩找到一张空床位，有些新奇的摸了摸。正准备把自己的包袱放上去。</p>
结果旁边有人叫了一句：“小妹妹，你也是来上学堂的？还是……”</p>
回头望了这位躺在床上的大叔一眼，李恩礼貌地说道：“对呀。”</p>
“多少钱？……”</p>
“食宿不是府县代交了吗？每月几两来着……”</p>
李恩又望了他一眼，一脸茫然。</p>
“哦！”</p>
大叔干笑了一声，“欢迎欢迎！不过这儿是爷们儿住的营房，你应该住顶边的那艘。”</p>
说着，旁边几个打牌九的男子也哄笑起来。</p>
“当然，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也不介意。”</p>
李恩一时有些尴尬，说道：“哦，我就是过来转转！你们忙啊，我再转过去。”</p>
说着抱起自己的包袱，赶紧溜出去了。</p>
重新上了岸，才看清趸船不止一艘。</p>
待登到最边上的船，绕过甲板瞅了一眼。他发现这里住的果然都是女的。</p>
这让李恩又有些尴尬了。</p>
“哟，来了个妹妹？”</p>
这里的小姐姐们也挺热情。见外面来了新人，都围了过来。</p>
李恩连忙向大家作揖打招呼：“见过诸位小姐姐！”</p>
“哎呀别客气了，咱们可是同窗啊。”</p>
大家忙将他迎进来。一个小姐姐还帮忙把包袱放在了床位上，显得挺亲热。</p>
其他人也开始叽叽喳喳。</p>
“你叫什么？”</p>
“我叫……乔银。”</p>
“真可爱捏！”</p>
“你哪个官家的？”</p>
“乔银？听说成绩很好，直接念的三期捏！”</p>
“你多大了？”</p>
“有婆家了吗？……”</p>
李恩脸上发烧，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是官家人。哥刚刚中举，老家在太平庄……”</p>
“没事儿！我大伯是泯南巡抚，以后我罩着你。”</p>
领头小姐姐大方的说了一句。</p>
“哦，多谢大小姐！”</p>
李恩赶紧服软，小姐姐们也围过来使劲玩他。</p>
洋务学堂的女生员不多，总共不到三十个。一个浮舱都没住满。</p>
和满是汗臭味的男舱不同。女舱的吊床外都帘着漂亮的花布，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甜香。</p>
“来，我来教你铺床！咱这里的床啊，最好就是把被子横过来，半铺半盖……”</p>
小姐姐挺热心，帮着李恩一起归置东西。</p>
李恩也注意到，洋务学堂的床和平常的床不一样。床外面围着栏，里面是用鬃绷吊成的网。</p>
铺好床后，再面上枕头。李恩试着钻进去躺好，整个人都坠了下去，晃悠悠的。</p>
“好玩儿吧？”</p>
“嗯！”</p>
看着李恩一脸新奇，小姐姐也笑得灿烂。</p>
每个人的床位都很简单，除了床之外就只一个柜子，一桌一椅。当然放东西足够了。</p>
加之女舱没住满，有的床位还空着。倒是方便当大家堆放杂货的公共空间。</p>
“嗯，有香味？”</p>
“哎呀，天不早了！该吃饭啦！”</p>
眼看天色渐暗，李恩还没熟悉这里的环境，小姐姐们就一起嚷嚷了起来。</p>
“小银，去吃饭啦！”</p>
小姐姐很热心，似乎怕新来的小同窗饿死了一样，牵着李恩的袖子就一起出了浮舱。</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