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和一众将领在帅帐中议事,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振奋,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才一夜啊。
算上回来路上所花费的时间,这探马在昨日深夜估计就动身了,胜负会这么快分出来吗?怎么可能,还用想,必定是出了大变故!
樊於期道:“赵军本就无退路,背靠太行山口,王龁将军三万兵马只是想乘着阙与守军军心混乱,强攻下城,那赵将必定知晓,唯一得战机便是王将军率兵刚刚抵达,在我军人困马乏之时突然出击,能有的变故,想必便是如此了。”
樊於期说的颇有道理,说白了,大家都是有优势的,不过就是在某个点上看主帅的魄力功夫了,你敢不敢打,我敢不敢突袭的选择上。
等看到探马现身后,探马斥候更是一脸的乌黑,神色间的惊讶之意还没有完全消散。
樊於期问道:“赵军可是突围了?”
探马愣了愣,道:“赵军并未突围,昨日夜里仅仅两个时辰不到,阙与就被下城了,赵军损失两万余人,剩下两万余人尽数从东门弃城逃离,如今我军已夺了阙与。”
樊於期一听,脸上都僵住了。
其余的人也是纷纷站了起来,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两个时辰,就攻破了阙与?阙与守军就没抵挡不成?”
“你切勿诓骗本将,速速给本将细细道来。”
探马若非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啊。
道:“军机重事,岂敢随意编排,王龁将军昨日抵达城外十里处,随后便命将士掘穴,所用计谋和晋阳一样,将士各个都穿上绒衣。”
探马还没说完,樊於期大惊失色道:“难道又是一场大雪?”
探马道:“樊将军都这么想,那城中守将自然也是这么想,随后,城中便大乱了,士卒和将领都在城楼上争吵了起来,想必这就是王将军的计策,尔后不知为何,城中突起大火,因为东风的缘故,大火轰燃,弥漫全城,将整个阙与都给烧没了,王将军乘机夺下了阙与,前后,也就两个时辰。”
“什么?火烧阙与!这这这!”
一个个将领都是相互看去,每个人都是不可思议的。
而樊於期也是有些不知所以,毕竟在他们算来,即便十五万大军围了阙与,也不是短时间可以下城的啊。
至从樊於期在这里驻军,大家其实都清楚了樊於期的打算,只是没人说穿,因为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而且,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认为,这下阙与城的大功一定都是他们的,三万人你如何去打一个拒城不出,只要一面的阙与城啊。
樊於期挥了挥手,让斥候出去。
此时,他心里是又惊又惆怅啊,这驻军是驻了,到手的大功就这么飞了。
一个副将道:“下阙与的大火,我等虽不知因由,但结合整个我军的行动来猜测,想必是早已谋划好的,这掘穴之举和晋阳之计如出一辙,想必也是出自苏将军的手笔了。”
“虽是王将军为主将,但这背后,谁都知道是有苏将军的,万万想不到,居然是火攻,一场大火烧没了一座城,苏将军好魄力啊。”
“我等为夺一城之功,而费尽思量,苏将军一人灭了半个赵国,实难相较!”一个将领感叹道。
樊於期此刻正是烦闷,于是便让诸将领退下,留下了心腹副将。
他朝着副将看去,似在询问如何去做。
副将道:“将军,我觉得这火烧阙与城,反而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此人的话立刻吸引了樊於期。
“此话怎讲!”
副将继续道:“前有六月飞雪,后有大火烧城,这都是神灵降怒的征兆,末将认为,苏将军接下来要攻克邯郸,必定是以这两件事作为扰乱赵国百姓民心的依仗,既如此,我等为何不能先行利用呢?”
樊於期双眼一睁,若有所思,喃喃道:“此时的邯郸比我等出征的时候,要更加的脆弱啊!”
副将笑了笑道:“将帅明白就好!”
“之前的邯郸,本就中了绝户之计,以将军统兵的能力,还愁不能下城?更何况如今的邯郸更比之前要好下的多啊。”
樊於期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光明正大的穿过阙与呢。”
因为要进入太行山去邯郸,必须要进入阙与城,王龁可是朝中的三大老将之一,要是动用身份,要兵权,他只能被迫出示虎符了,那就不太好看了,他樊於期需要的,就是模棱两可的东西,不能被人抓把柄啊。
意思就是我要领兵,但是我需要的是你们最好默认。
副将道:“将军,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王龁心甘情愿的让将军领兵去邯郸。”
……
苏劫昨日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之计,才有了困意,这到了午时刚刚苏醒。
便听到了传讯,说樊於期领兵十五万,驻扎在屯留,没有走邺城来晋阳。
实际上,苏劫从得了吕不韦的密信后,得知领兵大将是樊於期就留了份心眼,随后便立刻派人盯着樊於期大军的动向。
按道理,樊於期的大军是从上党走邺城出发,根据几日来他的探马回报,按时间算,昨日就应该抵达晋阳了。
可如今,居然不是这么回事。
此时,直到听到樊於期居然屯兵在屯留。
苏劫略一思量,不由立马会心一笑,自语道:“你等不会是将龙潭虎穴看走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