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白老头对大家说到:“这位小朋友就是李家沟那位,这盆花就是当年的金边蕙,现在几年过去了,金边蕙进成了素边蕙,最难得的是花也进艺了,现在小朋友给它命名为素边玉爪,嗯,这名称倒是妥帖。”
吴学进从兜里摸出一个放大镜,对着花根部仔细研究了一阵,说道:“确实是老下山兰,这几根芽头是下山后出的,我夹川县的大山里也有这样的极品,真是扬眉吐气啊。”
杨兆希说道:“那是,我夹川县地处西南三省交界,按说应该出名种的,可这些年除了白老的艺叶荷瓣,就没啥拿得出手的了啊。”
孙文久说道:“一般兰草能保住性状不退艺就不错了,居然还进成这样,这小朋友也是看来也是兰道高手啊。”
肖明贵道:“这小朋友一株兰草,就抵我一个兰场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呢。”
几人哈哈大笑,打趣道你小肖最多只能算中浪,他们几个前浪还在前面呢。
李君阁连忙谦虚道:“各位爷爷,大叔,我这也是瞎弄的,当年这兰草还是金边蕙的时候,有人出了两万多,我没有出,后来想着家里人也不会伺候,就又移到自家后山了,今年回来,才发现它变成了这样,这个跟我的手艺真没啥关系。今后啊,我还得多跟几位前辈学习学习。”
几人都觉得这才合理,要真让不懂兰的村民在自家阳台瞎种,这花估计早就不死也废了。
白老头又说道:“不过我夹川这次还是不一定就能出名,因为这蕙兰已经有人定下了,买兰人愿不愿意公诸于众,也还两说呢。”
李君阁说道:“其实不出名也好,碧峰山上兰草再多,也架不住大家乱挖乱采。这要是一出名,我估计挖兰的就会蜂拥而至。”
几人又是一阵阵的唏嘘不已。说起国内兰资源的保护问题来。
肖明贵说道:“中国一直有玩兰的传统,现在附庸风雅的也多,下山兰普通的几元一株,其实真没必要去挖,还不如直接在我兰场里买呢。”
孙文久说道:“问题是投机的太多,都想花五元钱得到名品,然后卖出天价,你们想想看,好兰花都价格不菲,要想捡漏这上山挖兰就是唯一的路子了。挖上一两万株,说不定就能遇到一株,然后兰商一炒作,媒体一鼓吹,这恶性循环就越来越烈。说实话,像小兄弟这样的运气,这世间又有几人啊。”
杨兆希说道:“所以我们夹川出了个土规定,玩兰之人最好加入兰协,先普及普及兰花的知识,进山采集也必须是兰协的人,别见到啥都挖,那些独龙根的,说不定挖一棵,野外就灭绝了,拿回来伺候不好,一个品种就没了。”
说起这个众人的话就多了,约扯越远。
白老头又说道:“兰花界现在乱象丛生,可不光是这些,定价也成问题,现在喊价上亿的都出来了,这不是瞎扯嘛。对了,君阁小友这盆素边玉爪虽然敲定买家了,不过价格还没说死,大家给个价格看看,收多少是合适。”
杨兆希说道:“这个是相当难得的极品了,双艺蕙,国内也不多见,台湾倒是出过,不过现在繁育规模大了价格也下来了,白老你清楚,真正懂兰的人都不会跟着乱喊价的瞎胡闹,就出个我的心理价位吧,四十万,差不多吧?”
李君阁吓了一大跳,我靠素边玉爪就能这么贵,那我的碧波玉龙该是啥价啊?
肖明贵说道:“那我也说说,现在兰花繁殖技术已经成熟了,小朋友这株性状很稳定了,新头跟老头性状一样,可以在兰场通过组织培养技术大规模繁殖,然后作为新品奇兰销售,如果兰场出价的话,六十万算是合适的价格。反正如果有银行愿意贷款给我的话,我是敢干的。”
接下来吴学进跟孙文久也从各自的立场说了下价格,大致都差不多,白老头说:“那就这样,将老杨和小肖的价格平均一下,一口价五十万。不能让我夹川的兰友吃亏,也不能让买家花钱太过,毕竟人家也是省兰协王主席介绍过来的。这事情得干得漂亮。”
五十万已经超出李君阁心理价位太多了,几年前开价两万的兰花,现在能卖到五十万,还能不惊喜?还能不意外?
白老头将兰花拍了几个角度的图片发给司星准,又发了几条短信,大致是谈妥了。然后要了李君阁的卡号发出去,让李君阁将兰盆移到包厢吧台上,招呼服务员上菜。
不一会,李君阁的短信就收到了,看了一下对白老头说道:“白老,不对啊,怎么是四十万呢?不是说好五十万吗?”
白老讶异道:“怎么会是四十万呢?应该是四百万才对,你再数数。”
李君阁一细数,手机都差点吓掉了,果然是四百万!
肖明贵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嗨!小兄弟一直以为我们刚才说的是整盆的价格吧?”
众人心里一合计,还真是这样的,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白老头对李君阁说道:“君阁小友,这样的极品兰花,一般开价都是论一个芽头多少钱,你这株素边玉爪一共新老八个头,五十万一头,不是四百万是啥。”
李君阁这下真是头皮都发麻了,一盆兰草怎么就能卖出这个价格来,只觉得喉头干涩,想拿茶杯喝水,却发现手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