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老子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管着!”
高杰对于罗汝才的反应早已经聊熟于心了,让罗汝才投降,那是难如登天,特别是现在,农民军风起云涌,曹营闯营连在一起,兵力远超明军,人家为什么还要归顺朝廷,那岂不是真的脑袋进水了?
不过,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事情还是要做的。
“罗叔,我可是为您好,也是为手下的弟兄着想,您就先让他们一辈子这样跟你像游魂一样四处飘荡,继续刀头舔血嘛,说句不好听的,今天还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明天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不一定了!”
高杰低声劝道。
“嗯?”
“翻天娃,你好大的胆子!”
罗汝才脸色一沉,喝道:
“高杰小儿,如果老子不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今天就让你脑袋移动个地方!”
“难道我投降朝廷,就能够一直保证自己脑袋永远在脖子上?”
“笑话,你在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吗?毛文龙怎么死的?袁崇焕怎么死的?卢象升怎么死的?孙承宗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们这些人,最次的都是一镇的总兵,最厉害的都已经官至兵部尚书了,朝廷重要辅臣之一,不照样身首异处?”
“哼,老子的生死,还用不着你跟孙传庭来关心!”
“这个……大将军,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一旁的老心腹马守对着罗汝才应低声道:
“大将军,这次毕竟是不一般啊,河南巡抚啊,这样下去一省的军政大权可就都落在咱们弟兄的手里了,到时候进可起事吞并天下,退可以死守河南,保住一隅之地,这样对我们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罗汝才愕然的看了马守应一眼,没有想到,这个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老心腹大将竟然也动了心!
“守应弟兄,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这样做的话,那李自成怎么办?”
“再者我们如果举兵投降,那李自成可是就陷入绝境了,绝对难逃一死,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其实英雄所为?”
“我罗汝才可是还要脸呢!退一步讲,这一次孙传庭抛出了如此巨大的筹码,岂不是更说明了,在曹营与闯营的围困之下,他孙传庭已经是举步维艰了嘛,现在只要我和那李自成两家齐心合力,干掉了孙传庭的主力,那整个大明朝都将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们纵横天下了啊!”
马守应心头一凛,这句话,却是被罗汝才说到了点子上!
不是把孙传庭逼得没有了办法,他会将这么大的诱饵扔出来?
毕竟就在去年,他孙传庭也不过才是山西巡抚而已,可想而知,如果不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那朝廷一个省的巡抚,又岂能是如此轻易许人的?
“只是,难道罗叔不知道,我们在半个月内,现在汝州击败刘宗敏,紧接着兵围宝丰,在凤凰岭再次击败李自成的主力?”
“还有襄城最后一战,连李自成的老巢襄城都给端了?”
“罗叔,河南的情势绝对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乐观,没有三把神砂,谁敢倒反西岐?”
高杰笑道。
罗汝才嘿嘿笑道:“我知道,翻天娃,你们军营刚刚得到了一个异人相助,神秘莫测,不过,我罗汝才也不是省油的灯,正要借这个机会会会他呢!”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高杰,念在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一场,现在我就在咱们这大帐中,给你准备一场酒肉,吃喝之后,你啊就回你的宝丰去吧,下次再见,我可不在保证你的脑袋还在不在你的脖子上了啊!”
闻言,高杰苦苦一笑,答道:
“好吧,这也是我最后劝你了,罗叔,顺便说一句,那个神秘异人让我送您一句话,您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李自成却未必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那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乃至是个奸人!”
“您啊,要自个多掂量掂量了,毕竟您和您手下的兄弟何去何从……也全都在您的一言之中了,多留个心眼儿吧,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