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十三爷见她这样,骑在马上摇头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说完,他忽然转过头凶狠的盯了瓜尔佳石璨一眼,盯得瓜尔佳石璨一个激灵。
十三爷将马鞭指着他道:“你小子明明不喜欢女人,为什么还要缠上月牙儿?”
瓜尔佳石璨生怕在两位爷面前输了阵仗,丢了他太子姐夫的威风,连忙将脊背一挺,咳了一声道:“十三爷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堂堂男子汉,为什么不喜欢女人,还有,并不是我要缠着昭月,我们两个两情相悦,又有什么错,十三爷又何必非要棒打鸳鸯呢?”
十三爷冷嗤一声:“就你这德性,还算得上是堂堂男子汉,我看你连女人都不如。”
“十三爷,你……”瓜尔佳石璨恼羞成怒,但也不敢真的当面与他刚,想了想,冷笑着问道,“到底是十三爷你对我不满,还是对我姐姐和太子姐夫不满,将气都撒到了我头上?”
十三爷气得正要回他,就听四爷冷沉沉道:“我们对太子并无任何不满,你休要从中挑拨,若你真心喜欢月牙儿,那就应该走正道,去皇阿玛那里光明正大的求娶月牙儿,何必玩这一套!”
瓜尔佳石璨被他怼的噎了一下,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二位王爷就请好吧!我一定会去皇上那里求娶昭月!”
说完,马鞭一挥,驾马直朝着太子府急驰而去。
十三爷望着他的背影,面上露出一丝忧虑:“四哥,你说他真会去皇阿玛那里求娶月牙儿吗?”
四爷默默点了点头:“现在月牙儿已对他死心踏地,他去求皇阿玛下旨赐婚也是时候了。”
十三爷更加忧虑:“那皇阿玛会同意吗?”
四爷摇一摇头:“皇阿玛的心思,你我怎能知道,他一共有九个女儿,有六个已经去和亲,对于月牙儿,皇阿玛是绝不愿再让她去和亲的,论家世,论样貌,这瓜尔佳石璨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皇阿玛未必不同意。”
“家世样貌固然重要,可人品更重要,皇阿玛岂能同意?”
“可皇阿玛相信太子妃,最重要的是月牙儿大有非他不嫁之意,这丫头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一旦认准一件事一个人,很难回转。”
“唉——”十三爷又是一声长叹,“这个丫头还真是令人头疼。”
“你呀——”四爷笑了笑,“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那个兆佳德慧如何?”
十三爷笑道:“四哥今日必是白忙活一场了。”
“你呀,话先不要说的这么满。”四爷慨叹道,“谁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甚至连下一刻钟发生什么都不能知晓。”
“……哦?”他疑惑的看着他,“四哥说的话好像颇为感慨,是不是最近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四爷默默发了一下呆,转头看着他道:“十三弟,你可知道当初毁了海棠的人是谁?”
“谁?”
“是我,那一晚毁了海棠的人是我。”
“什么?”十三爷惊愕的睁大了双眼,“怎么会这么巧,难道说那个孩子其实是四哥你的?”
四爷默默点了一下头,又道:“所以这些日子,海棠一直在生我的气。”
“可这是好事啊!我听说那个孩子极其聪慧乖巧,连狗儿只见过他一回,也赞不绝口,四哥不是一直盼望着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吗?”
“对我来说是好事,对海棠来说……唉——”他深为惆怅的叹道,“她一时无法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到底是我伤害了她。”
“向格格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我相信她慢慢会理解四哥你的,毕竟四哥你也是受人所害,并非有意要伤害她。”
“……”
“对了,四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认回孩子?”
四爷又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道;“我恨不得马上就认回他,可是一来海棠不答应,二来圆儿和陈家人恐怕一时也无法接受,所以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十三爷笑道:“看来四哥你对向格格还真是用情至深,肯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十三弟你又何尝不是用情至深?”
十三爷眼里露出一丝黯然:“罢了,不提也罢。”他突然唤了他一声,“四哥……陪我喝酒去。”
“刚刚你还没喝够?”
“没有,远远不够,今天我们一醉方休可好?”
“好,一醉方休!”
……
四爷果然喝了个一醉方休,在十三爷府上睡了一下午,醒来时还带着一身酒气,很快,他就回了府。
吃了几回闭门羹,他想着不如给双方一段时间冷静冷静,所以今日本不打算去秀水阁找向海棠。
这会子,仗着酒劲未消,一回府就直接冲到了秀水阁。
冷嬷嬷见他脸色不大对,过去请安时,又闻到一股酒气,心里以为必是这几日闭门羹吃多了,心里气得,借酒浇愁。
若这会子这让他进去,他仗着酒气,两个人再吵起来可怎么得了。
请安之后,她问他道:“主子爷这是哪打儿喝了酒回来的?海棠丫头受不住这酒气,不如主子爷……”
“嬷嬷你退下!”
四爷说完,敲了敲屋门,“海棠,开门!”
润云急慌慌跑来开门,门一开,他立刻大手一挥道:“你们全都退下!”
润云也闻到了一股酒气,犹豫着要不要退下,回头看了向海棠一眼,向海棠皱皱眉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四爷这里有我照顾。”
大家这才退了下去,不过心里还是不放心,但也不敢强留在这里不走。
四爷进来时,卷起一阵冷风,拂过烛火摇曳不定,向海棠见他步履似乎不太稳当,走过来要扶他,他忽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海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向海棠心里一下子涌起万般情绪,又听他道,“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当时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又庆幸,庆幸那个人就是我,庆幸圆儿是我的孩子。”
“……”
“海棠,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圆儿就是我的孩子,我有多高兴。”
“……”
“我以为你也会高兴,就算你要生我的气,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可是我错了,海棠,我错了,我忽略了这件事曾你带来多么大的伤害。”
“……”
“我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不管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我都会立你为侧福晋。”
“不,四郎……”听到这里,她忽然一把推开了他,“你以为我生气,是想得到侧福晋之位吗?不是这样的!”
他一把握过她的手,目光似含着水般定定看着她:“我知道不是这样,我只是想给你该有的名份,早在我不知道圆儿是我的孩子之前,我就这样打算了。”
“你是喝多了,在说醉话吗?”
能立为侧福晋,她自然是高兴的,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不用担心某一天失了宠爱,孩子就养到了嫡福晋名下。
可是她只是汉人身份,还是未入旗籍的汉人,连入宫选秀的资格都没有,根本不可能立为侧福晋。
而且年氏恢复位份是迟早的事,这样府里就已经有了两位侧福晋,怎么可能还能再多出一位侧福晋。
“不,我没有说醉话。”他嘴里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眼光迷离的看着她,“海棠,你信我,等孩子生下来,我就立你为侧福晋。”
他喷出来的酒气让她感觉有些头晕,她根本无法相信他的醉话,将他扶到暖炕上坐下,又道:“你好好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熬一碗醒酒汤。”
她正要离开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走,海棠,我很清醒,不需要醒酒汤。”他用一种请求的眼神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坐位,“坐下来,陪陪我。”
“真不知道你要喝成这样做什么!”向海棠抱怨了一声,还是依言坐到他身旁,继续抱怨道,“就算这两日我和你生气,你也不该这么灌自己。”
“怎么,你心疼了?”
四爷嘻嘻一笑,凑向前想要亲一亲她,她却忽然往后一让,挥了挥手道,“四郎,你这样实在薰得我头疼,要不你先好好在这里睡一觉。”
四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失落道:“原来你还是嫌弃我,罢了!我还是走吧,省得薰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