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冷哼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乌拉那拉氏听她说的不像话,立刻轻喝道:“怀真,你够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向格格。”
“我说的没有错,她就是个不知检点,红杏出墙的贱”
突然,“啪”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不敢相信的捂着脸盯着突然冲过来给了她重重一巴掌的四爷:“阿玛,你打我?”
四爷也愣住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丝许后悔之色。
怀真一跺脚,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
乌拉那拉氏叹息一声:“这孩子”又转头安慰四爷道,“怀真素来口无遮拦,爷莫要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四爷沉着脸“嗯”了一声。
乌拉那拉氏又端着一派温和的脸色对着向海棠,无关痛痒道:“向格格素来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应该不会介怀此事吧。”
“妾身不敢。”
乌拉那拉氏笑道:“我就知道向格格是个识大体的。”
她朝着书案上看了一眼,看到半开半合的食盒,眼神黯淡了一下,对着四爷道,“来时不知道向格格在这里,看来臣妾炖的银耳秋梨羹是无用了,臣妾这就告退。”
“容清,你来了正好,也省得我晚上再去找你,我有话要和你说。”说着,他转头看着向海棠,柔声道,“海棠,你先回去吧!”
“是。”
待向海棠离开后,四爷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淡声道:“坐下说吧!”
乌拉那拉氏听他说省得晚上再去找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有些后悔自己此番来倒多余了。
她天天盼着他去,可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不适合生养,他应该去其他院子多一些,这样才可以给府里再添几位小阿哥,小格格。
可是知道归知道,心却无时无刻不期望自己的夫君只宠爱自己一人。
不过,芳珠去问过她姐姐了,换花草确有其事,只是外人带不出来,即使偷出来,也不知道如何服用,她最好亲自去贵州走一趟才行。
贵州那么远,她要去必定兴师动众,有些不太现实。
这件事要不要跟四爷商量商量?
她一时有些犹豫,先替四爷斟了一杯茶,然后才坐了下来,柔声问道:“不知爷有何事要和臣妾说?”
“也没什么大事。”四爷顿了顿,眼中似蒙上一层阴翳,随即又化开了,端起茶撇了浮沫也没喝,只道,“就是那个孩子。”
乌拉那拉氏满脸疑惑:“哪个孩子?”
“海棠的那个孩子。”
乌拉那拉氏下意识的蹙了一下眉头:“那个孩子他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我让那个孩子跟着海棠的姑姑,随邬先生一道过来了。”
“”
“左不过一个多月时间,人就要到了,这些日子我实在忙,到时你安排一下。”
乌拉那拉氏不想他竟然迁就向海棠到如此地步,连那个孩子都愿意接受他来府里,心里顿时涌起满满的苦涩意味,不过脸上却还是平静端和的样子。
再想想,就算四爷能接受又怎么样?
那个孩子的存在就是向海棠身上永不可抹灭的污点,她也不用担心向海棠有朝一日会像年忆君那样威胁到她。
因为她有她的把柄,那个孩子就是最大的把柄。
不过,不到逼不得已,她自然不可能泄密,因为她不想因为一个向海棠连夫君对她的那点敬重也失去了。
她强忍下心中百般苦涩滋味,柔顺道:“爷放心,臣妾一定会安排好。”
“你办事,我放心。”四爷满意的点点头,“还有,马上就是皇阿玛的生辰,到时还要劳烦你去宫里帮着姨母和额娘打点打点,姨母她老人家身子不好,这事就落在了额娘一个人身上,我怕她照顾不过来,万一哪里办的不周到,叫那些人捏住错处就不好了。”
“你我夫妻一休,何谈劳烦,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只是”四爷有些担忧道,“你素昔身子也不大好,可吃得消?”
“臣妾无事。”
她张张嘴,刚想提换花草之事,忽又想到不如自己先派人去瞧瞧,花了重金未必弄不到药方,若真弄不到再和四爷商量也不迟。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乌拉那拉氏便离开了。
离开时,捧了一个空碗,四爷喝了她煮的银耳秋梨羹,总算没白费了这一番心思。
用过晚膳之后,向海棠又做了一会绣活,觉着肩膀有些酸,便让润萍帮她捏肩,将手里的活计交给了润云。
她想了想,还是打开了信,仔细看了,又倒出里面的玉坠,玉坠已经碎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是一朵海棠花。
她端祥了海棠花许久,叹息一声,又将信和海棠玉坠收好,默默收回了袖子里。
润萍假意关心道:“主子,你娘真的病了吗?”
“”
向海棠沉默了一下。
润云回过头,瞧她脸色不太好,一脸担忧:“主子,你娘没什么事吧?”
向海棠看了润云一眼,淡淡道:“没什么事。”
润萍暗想:没什么事,那就一定有事。
好一朵海棠花,连定情信物都有了,必是情书无疑,而且刚刚她偷眼瞧了,上面有相思成疾几个字她还是认识的,向海棠还以为她目不识丁呢。
“对了。”向海棠突然想起了什么,“润云,你去把钱姐姐晚饭前送来的豆腐皮包子,送一碟子给小阿哥去。”
润萍急道:“刚刚回来时,润云扭到了脚,不如奴婢去送吧。”
如今已抓住实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向海棠点点头:“也好。”
润萍几乎抑制不住欢喜的退下了,向海棠默默看了看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两刻钟后,书房
四爷百忙之中抽了个空闲,将弘时叫到了书房。
听他摇头晃脑将出师表从头背到尾,连一个错字都没有,四爷甚感欣慰,同时也怀疑自己过去是不是真的对他太严苛了,以至于让他吓破了胆,什么都学不会。
不管他从前对弘时如何失望,他是他的亲儿子,还是目前唯一的儿子,他岂能不爱。
爱之深,责之切。
兴许是他太急于求,反而揠苗助长,适得其反。
他心情一好,兴致也高了起来,见窗外月色正浓,隐隐有桂花香飘来,他倒有了几分诗意,也想考考弘时,能不能对景吟诗。
正起身要牵着他的小手出去,忽然半空中响起一声尖叫:“刺客,有刺客,来人啦!抓刺客!”
弘时胆子小,一听有刺客吓得浑身一个萧瑟,紧紧握住了四爷的手。
四爷也惊的变了脸色,急忙将弘时交给苏培盛,吩咐道:“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弘时,我去看看!”
苏培盛急道:“主子爷,危险,可不能去呀!”
他话还没说完,四爷已经如一阵风似的,大跨步朝着书房外走去。
“来人啦,抓刺客,抓刺客!”
须臾间,尖叫声惊动了府里的侍卫蜂拥而至。
有个丫头大叫了一声:“刺客朝着秀水阁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