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云不想有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向海棠,慌得连忙拉住她的袖子道:“既然那些人想要故意谋害主子,肯定留了后手,不如主子赶紧去回禀万岁爷,求万岁爷彻查,然后捉出这幕后黑手。”
向海棠又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万岁爷身子不好,又政务繁忙,我不想再去给他添烦恼,而且我当时背对着那个人,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十四爷呢,他会不会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润云顿了一下,想到十四爷几次三番对向海棠的捉弄,她咬咬牙道,“就是他故意戏弄主子的,然后再在主子面前卖个好?”
“不会。”向海棠很肯定道,“他这人虽瞧着有些玩世不恭,倒不至于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他也犯不着在我面前卖什么好。”
润云想想也是,急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那个谋害主子的人逍遥法外了?”
“你不是说她还留了后手吗?且看着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弘历急切的声音:“姐姐,姐姐……”
向海棠听到他的声音连忙迎了出去:“圆儿,你不是跟着方先生读书吗,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姐姐和润云姐姐双双落水了,哪里还有心思读书。”弘历上下将向海棠好好打量了一番,尤还不放心,又问道,“姐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向海棠笑着转了一个圈:“你瞧瞧,我好的很,一点事情都没有。”
弘历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又问润云道:“那润云姐姐呢?”
润云也笑道:“我也没事,多谢小阿哥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弘历抹了抹胸口,又蹙起小眉头问道,“好好的,姐姐和润云姐姐怎么一起掉进荷花池了?”
向海棠生怕弘历担心,而且有些事跟个小孩子也说不清,便笑着道:“我见荷花池内荷花开得正美,想去摘一朵,结果就失足掉下去了,你润云姐姐想救我,就跳进了荷花池里。”
“原来是这样,那荷花池岸肯定湿滑,姐姐以后可不能再随随便便的跑过去摘荷花了。”
弘历小大人似的叮嘱起来,“就算真想去摘荷花,也得让会水的太监跟着,或者等圆儿下了学之后,帮姐姐去摘,这一回幸亏有十四叔在,否则出了事,你让王爷和团儿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向海棠瞧他板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的笑道:“好好好,都听圆儿你的,下次再不敢了。”
弘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姐姐和润云姐姐没事,那我就回去上学了,等下了学再来找姐姐玩。”
向海棠正要送他送去,龚九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面弯着腰大喘气,一面道:“哎哟喂,小阿哥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可累死奴才了。”
说完,赶紧给向海棠行了一个礼。
弘历嘻嘻一笑,露出一行雪白的糯米牙齿:“九公公,你该好好锻炼锻炼了,这才跑了几步,你就累成这样了。”
龚九笑道:“小阿哥说的很是,不过奴才年纪大了,身体跟精力都不济了。”
“九公公明明这么年轻,怎么说自己年纪大了,定是你想托懒。”
龚九笑道:“奴才都快六十的人了,哪里还年轻哦。”
“九公公都快六十了?”弘历不相信的抬头看着他,满脸真诚的问道,“你是骗圆儿的吗,圆儿瞧着九公公怎么才四十的模样?”
龚九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小阿哥可真是会哄人。”说着,看了一眼身边跟来的小太监道,“还不赶紧将小阿哥送回去,方先生那里还等着呢。”
待弘历跟着小太监离开之后,龚九又转过头打量了向海棠一眼:“凌福晋没事吧?”
“多谢九叔,我没有事。”
“没事就好。”龚九点了点头,又问道,“万岁爷让我过来问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润云正想据实以告,向海棠连忙拦住了她:“九叔,是我想摘荷花,自己不小心跌入池中的。”
龚九什么人,一双眼睛亮堂着呢,向海棠的阻拦之举早已落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笑着摇头道:“丫头,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也撒谎了,可见回了京之后,你就与我生分了。”
“不是这样的,九叔。”
“那你还不说实话。”
向海棠蹙了眉头,微微沉思了一下,这才如实道:“是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不过我却没瞧见他生得什么模样,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力气甚大。”
龚九深深皱起了眉头,轻哼一声道:“这人的胆子也忒大了,敢在万岁爷的面前谋害丫头你,你放心,这件事我必会查个清清楚楚。”
“这没凭据的事如实查?不如引蛇出洞,抓他个现形。”
“引蛇出洞?”
向海棠微微向前一步,如此这般说了一番,龚九听完,颔首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妥,这太危险了,不如奴才找个人来替代丫头你,这样既能引蛇出洞,又不至于让你冒风险,岂不两全。”
“一切全凭九叔的意思办。”
……
到了晚上,月上中天,耀下一片清辉。
秋水阁早早就息了灯,向海棠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侧过身对着窗外瞧了瞧,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地上,如点点梨花白,异样的清冷。
在来之前,她并没有想到这里充满杀机,现在仔细回想,她在宫中得罪的人除了德妃,恐怕也只有宜妃了,虽然与宜妃没说过两句话,但她能从宜妃的眼神里感受到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