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父女情断(2 / 2)

“海棠,是海棠回来了吗?”

向老爷刚骂完,甘氏听闻消息激动的跑了出来,一眼瞧见日思夜想的女儿正站在那里,顿时泪如雨下。

“娘……”

向海棠也忍不住哭了,飞奔过去扑进了甘氏的怀里。

“我的海棠啊,你可终于回来了,娘都想死你了。”

“娘,海棠也想你。”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惹得狗儿都红了两眼。

向老爷想着自己被甘家人和甘姨娘欺骗了,此刻见到甘姨娘跑过来更是怒火中烧,跳起脚骂道:“你个贱人,竟敢伙着你娘家人来欺骗老子,滚,马上带着这个逆女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甘氏吓得连忙松开向海棠,扑通跪倒在向老爷面前,泪眼哀求道:“老爷啊,海棠终归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你还要将她赶走吗?京城那么远,你就忍心叫我母女分离?”

哭着,又回头拉了拉向海棠,“海棠,你赶紧跪下,给你爹认错陪罪……”

“娘,我没错,为什么要跪下认错。”向海棠俯身去扶甘氏,“娘,你起来,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海棠,我们娘俩身无分文,能去哪儿呢?”甘氏坚持不肯起,“快求求你爹,他到底是你亲爹啊。”

向老爷气得捶胸顿足道:“你个贱人,骗的我好惨哪,事到如今还想着要我白养你和这个丧门星,今日我就放下话来,你和向海棠就算跪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再给你们娘俩一个子儿!”

向海棠冷笑一声:“你不用出一个子儿,今日我回来也不是要钱的,我只是要带娘走。”

向老爷迫不及待道:“走走走,赶紧走!”

甘氏急得哭道:“老爷,海棠说的是气话,你不能如此狠心哪……”

“娘,你赶紧起来吧!”向海棠扶着她,红着双眼道,“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我们娘俩的容身之所,娘你就跟女儿一起走吧,难道你还想要过这种仰人鼻息,低三下四,毫无尊严的日子吗?”

“海棠……”

甘氏自知向老爷心肠硬,如今得知海棠根本不是侧福晋,那里还会再有半点回旋余地。

她流着眼泪扶着向海棠的手站了起来,“好!再不济,我们还能再去投奔你舅舅,对了!小蝶呢,她不是去京城寻你了吗,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娘,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再告诉你。”她转头看向向老爷,“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女儿,那我也没有你这个爹,不过空口无凭,还请向老爷写个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才行。”

“写就写!”

向老爷正巴不得,脚一跺气呼呼的回了屋,命丫头找来纸笔刷刷刷写下断绝文书,然后走出屋扔到了向海棠脸上,“拿着文书赶紧滚蛋!”

向海棠打开文书看了看,将文书收好,突然跪了下来,朝着向老爷磕了三个响头,倒把向老爷磕愣住了,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冰冷嫌恶之色。

向海棠磕完头,淡声道:“从此以后,你我父女情断,再无往来。”

说完,便起身扶着甘氏走了,狗儿也赶紧随着一道离开。

向老爷望着母女二人的背影愣了愣,然后嘀咕了一句:“真真晦气,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丧门星!”

他垂下脑袋颓然转身,什么雍亲王的老丈人,什么一品官,什么光宗耀祖,原来都只是大梦一场,大梦一场啊!

……

三日后。

京城,雍亲王府。

眼看着就快要到端午节了,府里各处忙着除尘,撒药,采集蒲草艾蒿,还要做五毒荷包,编长命缕,连乌拉那拉氏和向来懒得动针线的年氏也忙着亲自做荷包了,想着四爷能在端午节之前赶回来,送给他佩戴上。

因为五月是毒月,百事禁忌,等过了五月,就是炎炎夏日了,也不适宜嫁娶。

本来德妃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打算让乌拉那拉容馨在四月份入王府,只是四爷去了海明,而且万岁爷也一道去了,德妃也不好说什么,乌拉那拉容馨入府的事又耽搁下来。

这非但没让乌拉那拉氏放下心来,反而更加不安。

四爷娶的又不是嫡福晋,就算人不在府里,破个例让乌拉那拉容馨先入王府,等王爷回来再圆房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事情偏偏就耽搁下来了。

足可见德妃这一次对四爷纳侧福晋的事有多么重视,不忍心让乌拉那拉容馨受一丁点委屈,非要等四爷回来,另寻一个黄道吉日,给容馨一个盛大的入府之礼。

直到端午这一天,四爷也没能回来。

皇上原想着赶在端午之前能回来主持,结果因为洪水耽搁了许多时日,再加四爷前往卧龙庄营救陈圆,想赶回来肯定是来不及,便让人飞马传书将端午节一应事宜交给了太子主持,十三爷和张廷玉从旁协助。

端午间这一天,太子真是大出风头,极尽奢华之能事,十三爷劝他不可铺张浪费,他也不听,反说皇家哪能如此小家子气。

若不是有张廷玉从中斡旋,每每因政见不和,积压了太久火气的十三爷恐已气得与太子翻了脸。

太子不知,乐极生悲,泼天祸事已离他不远了。

端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这天早起,乌拉那拉氏觉得有些头疼,便耽搁了。

李福晋,尹庶福晋,宋格格,耿格格都已经等在了门外,钱格格病了,这几天告了假,因为里面还没有出来传话,便都站树荫下闲聊。

宋格格率先说话:“这凌福晋都跑出去多少天了,说是去找表弟,谁知道去做什么了,会不会?”

她若有所意的看了一眼李福晋,又对着耿格格轻笑道,“就这样不回来了?毕竟是个女人家,跑到外面抛头露面,实在有失规矩体统,让主子爷知道了,岂不脸上无光。”

说话时,就差直接将失节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其实,失不失节这种事根本说不清楚,主要看四爷心里怎么想。

依她的想法,但凡男人,哪个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就这样跑到外面去寻找什么表弟,而且一寻就是数月不归,这数月不知道能发生多少事。

四爷是个正常男人,而且还是堂堂雍亲王,他岂能容忍向海棠做出如此有损皇室尊严,有损亲王体面的事。

最好向海棠死在外头才好,这样反倒干净了。

至于什么乌拉那拉容馨,她原也比不上人家的尊贵身份,人家可是乌拉那拉一族正宗的嫡出女儿,身份不比嫡福晋低,更不要说她了。

她就是不服气向海棠,她身份比自己不知低贱了多少,在王府里比她受宠不说,凭什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钮祜禄凌柱的女儿钮祜禄凌湘,被封为侧福晋?

耿格格咳了一声道:“这个我哪里知道,凌福晋原就与旁人不同,不过不回来是不可能的,她怎么舍得……”抛弃她好不容易谋算来的侧福晋之位。

想了想,深觉在众人面前这样宣之于口很是不妥,改口道,“怀曦小格格,而且她姑姑还在府里等着她呢,她怎么可能放得下。”

“我说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瞎操心了。”李福晋眸光轻蔑的二人脸上扫过,“苏培盛之前就赶到德州去寻人了,凌福晋去了之后应该会和苏培盛汇合,说不定人家啊,早就找到陈圆和四爷在一起了。”

虽然乌拉那拉氏一再交待她不要和向海棠交恶,更不要像宋格格之流专爱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可这心里的酸气就是压不住。

对于向海棠在外面会不会出事,会不会有失名节,能不能回来她的心里是复杂的。

她并不太关心乌拉那拉容馨入府会给嫡福晋带来怎样的冲击,反正投靠谁不是投靠。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乌拉那拉容馨为了打压嫡福晋恐会和年氏联合,虽然两个人都是心气极高之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她们联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若真到了那时,便无人能与她二人争锋,那她岂不就岌岌可危了?

因为她暗算过年氏,年氏已经恨透了她,她们两个人的关系绝无回转的可能。

而且,她十分厌恶年氏以势压人,嚣张狂妄的样子,不想像宋耿二位格格,仰年氏鼻息,像巴儿狗一样的讨好她。

在四爷离府的这段日子,年氏可没少给她难堪,若不是有嫡福晋在里面挡着,她这个协理管家之权早已名存实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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