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月卸去灵力,敷衍的抬了抬手。
娄玉衡微笑着朝云铮月点头,继而敛了神色看向方才挥鞭子的女弟子:“你们因何在此喧哗?”
女弟子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磕磕巴巴道:“回、回禀真君,这个剑修是剑宗来的奸细,谎称给阁主送外卖,竟然顺手偷了、偷了……”
“何物?”
女弟子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只频频望向身旁的仆役们,娄玉衡也顺势看过去,尚未开口,那先前的铜铃眼已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真君恕罪,是小人们看守不力,一时疏忽竟丢了药田里的陨颜草,陨颜草尚未开花,只有毁颜之毒,并无回颜功效,就算追回来,也、也……”
话音未落,仆役又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颤声道:“望真君恕罪,莫要告知宗主,若宗主知晓,小人性命不保啊!”
娄玉衡叹了一口气:“陨颜草是兄长特意嘱咐看护的灵草,你们也知道他的脾性,怎么如此不小心?”
“药田灵草千万,小人只有一双眼睛,况且是这贼人故意来偷,实在防不胜防啊!”仆役怒气冲冲的瞪了云铮月一眼,哀嚎出声。
娄玉衡回身,视线在云铮月身上略作停顿。
云铮月皱眉:“我要是说我是来送饭的,你估计不信——”
“本君相信。”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等等,你信?”云铮月狐疑道:“你那些门派弟子可都认为我是剑宗派来偷草的,你什么都没问过,怎么会信?”
“本君亲眼见兄长用传影石点了剑团外卖。”娄玉衡眉眼弯弯,声音柔和:“再者,陨颜草虽然珍贵,却只有铸颜的用处,并非修炼所需的灵草,未开花的陨颜草更是损颜剧毒,这样的鸡肋常人避之唯恐不及,道友要来能有何用?”
云铮月不禁认真打量了一遍娄玉衡,心下颇有好感,这年头,长着脑子的修士是越发难找了。
旁边的丹阁弟子们面面相觑,娄玉衡既是阁主胞弟,又是扎扎实实的一名元婴真君,炼丹天赋绝佳,这样的人说的话,哪还有他们反驳的余地,更何况,这些理由确实合情合理。
“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娄玉衡看向铜铃眼的仆役,温身道:“陨颜草难得,但也不能因此叫你们丢了性命,如今盗贼不知所踪,再同兄长报告此事,恐怕他更加恼怒……不如这样,你们只说陨颜草枯萎坏死,又实验失败了一株,本君也会为你们说情,待兄长消气,再者寻机会坦诚事实也不必再提心吊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拿不定主意,铜铃眼倏然跪到地上,四肢伏地,头脑低垂:“多谢玉衡真君为我等着想,小人必不会再同旁人提及此事。”
“其他人见到如此场景,也纷纷点头称是,云铮月见娄玉衡驱散了汇集的人群,颠了颠手中丹阁,正要找他问问娄玉阙在何处,谁料他却先一步轻笑开口:
“云道友,许久不见,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