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确可惜!毕竟清宁玉佩是一件世所罕见的灵宝,即便在三十六旁门的掌门手中,也算是少有的收藏。
陶鸢想起道友说过的话,忍不住暗忖:“此宝出自玄门,受过重创失了灵性,莫非是三位玄门道尊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二教阐截分的时候,分宝岩破碎的旧事。”
谁知这位炼器宗的弟子一念既起,就有所感应,目光穿透命运迷雾,隐约窥见清宁玉佩失格之事,似乎是这件灵物的引领,虚幻真相无端,飘然渺茫之间。
叶知秋看到陶鸢的目光失去焦点,脸上表情仿佛玄神出游,不想打搅到他,免得坏了这段机缘,就左右环视周围,时刻警惕着。
片刻功夫过后,陶鸢恢复过来,发现道友的举动,躁动的心情缓缓平静,又过了一会,他才忍不住开口。
“此物来自分宝岩上八洞灵宝,名为清宁扇。此方玉佩或为扇坠,或为扇柄镶嵌之物,恍然若逝,贫道看的也不分明。”
叶知秋不疑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玄门三教也不是铁板一块,理念不同便势成水火,甚至为此大打出手。若非如此,旁门左道岂能接连崛起,我等散流修士更是没有入道的机会了。”
陶鸢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感慨,他毕竟是炼器宗这等大宗门出身的弟子,知道的内情只多不少。
两人相对无言,还是陶鸢最先回过神来,他觉得眼前的道友颇合胃口,脾性也不差,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叶知秋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前程去向,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一座洞天福地的归属,毕竟事关重大。再则,陶鸢毕竟是初相识不久的旁门弟子,怎么能与他分说详情。
“京城洛阳出了事,许多同道中人被困,其中不乏玄门大教的弟子,旁门左道的修士,局面搅乱成一滩浑水,涉及龙气法禁复起,关东诸侯的明争暗斗。本道不过一介散流,自然是不敢搀和进去,有多远就躲多远,避开九州腹心的中原乱象,一路南下,返回交州老家探亲访友,任凭风云变幻,也不干本道的事。”
陶鸢这才发现眼前的“道友”是交州人士,百年前还是蛮荒瘴疬之地,百地人族尽是上古遗民,罪犯流徙之处,可以说是什么人都有。
他想起门中的传言,忍不住开口劝道:“道友须得小心了!据说黄巾军的残部避走交州,与蛮人厮混在一起,逐渐壮大势力,似乎有卷土重来之势。”
叶知秋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想起对自己有过恩惠的黄巾余孽于毒,以及他身边的追随者,身高不超过自己腰部的僬侥人,也是古流巫师之属,立即有了感应,觉得此次南下扬州,没准会有重逢的机会。
于是,他轻轻额首谢过陶鸢的善意提醒,然后洒脱地挥手告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伏牛山阴,向荆州南阳郡地界的桐柏山前去。
彼处有一位关键人物,叶知秋必须去看一看,必要时结下善缘,日后相见就算对敌,看在这点香火之情的份上,必定有所帮助。
“我本是闲云野鹤,一介散人,论阴阳易如反掌,保定乾坤……”
陶鸢看着道友身影远去,悠扬清越歌声传来,唱词奇怪,颇有古风,却不知典出何故,心里就有些感概。
“真是世所罕见的奇人!幸甚何哉,我能与他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了。”
这位炼器宗弟子单手抚过藏剑匣,心里不由地美滋滋,论起收获还是他占了大头,不仅将卫道之剑炼出真形,还由灵性自具的剑器臻至法剑一流,简直是超出他的想象。
忽然之间,陶鸢想起伏牛山阴的洼地,曾经有土石魍魉怪准备作祟,只是慑于两人的威风,不得不按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