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朝堂上董相扔出的迁都之议,闹出了斩大臣首级以压服不平杂声的风波,仅限于狭小的范围内,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开来。
等到西凉军开始强行破门搜罗洛阳富户,几千家豪商巨富人头滚滚,家财尽数被搜掠一空的时候,洛阳的市井百姓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刚刚有所反应的时候,小规模的征迁开始了,被抽签抽中的坊市街区,所有人都被西凉兵威胁逼迫着离开,家里的瓶瓶罐罐恐怕是无法带走了,只有财物和口粮必须带走。
家中有驮马、板车的还好说,为了免除刀下亡魂的厄运,即使流着泪也要与故园告别。
哭泣声、祈求声、讨饶声,声声入耳,却依旧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西凉军将士。
国运即家运!大汉帝国早已是暮日黄昏,骨子里散发腐朽的味道。社会最底层的基石,村镇的农人被黄巾之乱闹地十室五空,现在终于轮到帝都京城的市井百姓了。
一座座坊市街区被强行清空,有家室拖累的人未必敢和西凉军对着来,不过单门独户的人就不干了。
这些人通常是市井中晃荡的游侠、豪杰,取了刀兵弓箭就是独行侠,藏身在阴暗的角落里,向早就看不顺眼的西凉军射出致命的暗箭。
毕竟是帝国京城的居民,政治觉悟较其它州郡的百姓高,结合关东联军散去的消散,都看出西凉军的胜利背后实在是底气不足,于是纷纷起来反抗迁都的乱命。
正在征迁的坊市尚且如此,还未被抽到的街区早就闹腾开来了。朝中大臣们被斩首的时候,他们没有说话;几千富户被破家灭门尽夺财货的时候,他们没有说话;现在西凉军冲他们来了,再不起来反抗,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别人生杀予夺。
话说,和平时出一趟远门都费时费力,现在堪比战乱的时局,从洛阳迁徙到长安,恐怕倒在路上的人,至少会有三四成。
两汉四百年的盛世,藏兵于民的国策,养出彪悍的民风。正所谓,十世之仇犹可复,北逐草原兽人,封狼居胥的威名,至今仍威震四方。
教自豪感极盛的帝都百姓忍气吞声,在刀锋下俯首听命,这怎么可能?
再则,若干朝臣被杀,几千富户被灭门,他们就没有姻亲?他们的家属就一声不吭?事实上,想要复仇的人太多了,可以说遍布帝都。
几万西凉军看似很多,散在方圆几百里的坊市街区,就被彻底稀释,再也不复压服关东联军的赫赫军威。
迁都长安的乱命不得民心,反抗的人层出不穷出现,很快洛阳风烟四起的乱象,就被潜藏在郊县六阳村的叶知秋本尊获悉。
“洛阳动,天下乱!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发动了!全军集合!”
在他的一声令下后,千余位五毒道兵迅速集结,道种军气与叶知秋本尊结合,迅速凝聚出雏形的军气元神,暗手则是一枚阴神大圆满境界梵教修士的神魂念头。
“现在的我可以和阴神修士一较长短了!接下来就是猎杀羌族的巫师,夺取补全我的巫道传承。”
能和妖族较量多年的巫族,算起来也是人族的先民,传承自上古山海时代的巫术,其中的利害之处,就连现在道法显圣的仙真都未必企及。
例如玄门截教的化血神刀,就是血灵巫术的精华化入道脉的成功典范,刀刃能杀死一切具有血肉的生灵,妖族中人即便修为再高,也不敢轻撄其锋,唯有土石魍魉方敢抵抗。
有如失传的钉头七箭书,连凶威赫赫的妖神都能咒死,这可是掌管司职,拥有不朽神性,是天地的一部分,竟然也不敌如此歹毒的巫术。
还有巫门终极咒术,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将十二头妖神炼成祖巫,按天地人三才,四象、五行,囊括八荒六合十方天地,堪称当世第一的阵法,连妖族大圣都慑于此阵,被封在妖都朝歌动弹不得。
惜哉,不周山下巫妖大战,妖族伤亡惨重,巫族也人丁凋零,别说巨灵大巫死尽,就连传承也支离破碎,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已经维持不住巫族的门面,在道法显圣的时代,只能步步衰退,竟然成为左道之一。
叶知秋有杀死对手,掠夺其一切精华的“天赋”,自然对收集巫道咒术极为上心,羌族巫师也算是古流传承,没有卷进当年的不周之战,估计保留着许多精华。
“与其让他们敝帚自珍,还不如由我出面收集补全,没准还能让巫道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