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飘然沉声道:“如果孙夫人想要带人去追,我也不反对,老夫就坐在这里等候诸位好了。”
孙晓梅对我恨之入骨,就算明知道危机重重,也没打算放弃对我的追踪。
孙晓梅正在犹豫不决时,吊在她头上的棺材忽然爆出一声绳索绷断的动静,成片的积土瞬时间铺天盖地地倾落而下,只是短短的片刻就在空中扬起了一层浓郁的烟尘。
不好!棺材绳子断了!
我凛然一惊之间,悬镜司术士已经护住孙晓梅往他们走过来的方向倒退而去——他们已经离开三岔路口一段时间,没人知道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退向自己走过的方向才是最为安全的选择。
等我抬起头时,听见空气中发出了一阵丝丝声响,下一刻,我忽然感到身上接连传出三声闷响,我刚要抬起来的双腿又绵软无力地跪了回去,双手举在空中再也挪动不了了。
是古飘然,他用隔空指力点住了我的穴道。
我虽然不知道古飘然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我却在抬头的一瞬之间看见拴住棺材尾部的两根绳子已经同时断开,吊在空中的棺材大头朝上地竖直垂落了下来,像钟摆一样在空中来回晃动。
但是,小白糖一直没有出现。她是躲在棺材后面了?
我被古飘然点住了穴道,看不清棺材那边的情况,却听见孙晓梅沉声道:“过去两个人看看怎么了。”
两个悬镜司术士的脚步从我眼前晃过之后,我心里才“咯噔”了一下。这才是我看到的最后结果,鬼眼钱的天机正好卡在了一个不可知的结果上。
难怪我看见第二幅画面时没有出现天道之罚,原来是这幅画面根本不算是洞彻天机,只不过是让我看见一个难以向后推测的画面而已。这才是窥视天机最安全的办法?
我脑中虽然闪过了这种念头,却已经没有时间去验证它的真假,唯一能做的就是竖起耳朵去听棺材那边的动静。
片刻之后,我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棺材全都掉下来了?
我的心猛然提起到半空时,拼命地转动着眼珠往棺材的方向看了过去。好在地上只有一口掀落的棺材盖子,并没看见小白糖的身形,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慢慢逼近棺材的悬镜司术士被忽然落地的棺盖给吓了一跳,同时抽身往后暴退,再一次从我眼前滑开了几米。孙晓梅却在这时厉声喝道:“给我过去看看棺材里面的有什么!”
我头上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他们只要一过去,还能看不见小白糖吗?
可我的穴道被古飘然完全封死,想动都动不了,又拿什么增援小白糖?
我正心急如焚时,忽然又听见棺材的方向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等我转着眼珠往那边看时,脖子上的汗毛一下全都竖了起来,脊梁上的冷汗像流水一样湿透了衣背——从棺材里掉出来的是一个人,是小白糖!
小白糖故意装成被安放在棺材里的尸体,双手合抱胸前,仰面躺在了地上,被她溅起的灰尘像一层从空中飘落的暗色轻纱,慢慢覆盖在了小白糖的身上。
两个悬镜司术士快步走到小白糖身前,伸手在她脖子上摸了一下,又在她手上捏了捏,道:“人已经死了,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小白糖真的死了?
不对,小白糖八成是在装死,她是毒门中人,想要装死并不困难。毒门中人绝大多数有毒物护体,就算不刻意防备,也不会轻易被人偷袭。小白糖不可能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栽在别人手里。
冬宝快走了几步赶到小白糖的前身仔细看了一遍道:“这个人确实死了。刚才那个脚印是她留来的。”
我听到这时,心里不由得猛然一沉。连冬宝都认定小白糖死了,难道她真的遭了毒手?还是说,她连冬宝都能骗得过去?
我心里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转着眼珠看向小白糖的方向时,却听见孙晓梅厉声道:“你们两个把她的脑袋给我砍下来!”
悬镜司术士刚刚抽出长刀,就被站在旁边的冬宝一掌挡了回去:“孙夫人,在我们苗疆,除非深仇大恨,否则,不可以在人死之后还去割掉对方首级。”
“她跟我有仇!”解敬文连走了几步道,“如果这个丫头是跟吴召一起进来的,那她不仅该死,更该被乱刀分尸。凡是跟吴召有关的人,必须不得好死。”
冬宝小声道:“可她如果不是跟吴召一起进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