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口茶,周楠:“阁老,严尚书那边怎么回话,青州的灾害毕竟摆在那里的?”
“不过是区区一个青州罢了,再减免些赋税就是,新法不能再提,至少不能在老夫手头开端,否则就有后患。看不出严尚书倒是有雄心壮志嘛,他估计也不是一个人,老夫可在后面推一把。”
周楠笑问:“如何推?”新法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也有些兴趣暗中帮忙。
“老夫暂时还没有主张。”徐阶却将话风一转:“对了,还有三个月就是春闱,你先考虑自己的事情吧,可有把握?”
周楠:“也就五六成把握吧!小子完婚之后,准备将丢了多时的书本重新拣起来。”
“恩,好好读书,其他事情你也不要多管,这事毕竟关系到你的前程,如果连个进士都中不了,自然也谈不上其他。”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徐阶的儿子极是不堪,邹应龙才具平平。自己以前所收的门生中张居正、赵贞吉有大才,可惜已经离他而去。
在周楠身上,徐阶看到了以前的张、赵二人的影子。
他有心大力栽培。
“子木,过完年,你先向陛下告个假,西苑那边暂时别去了。”
“是,阁老。”周楠应了一声,心中突然一动:“可否让小子全权代表你老人家去见严尚书。”
“去找严尚书,为青州的事吗?”徐阶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这周楠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从来不无的放失,其中必然有深意,就点了点头:“可,你的话就是老夫的话。”
周楠:“那小子今夜就去见大宗伯,先告辞了。”
他和徐家人性相不合,再在相府住一夜非憋死不可。
当下就带着阿九告辞而去。
夫妻二人自然回的是新宅,毕竟是新婚,周楠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过得一阵子,然后两边跑,务必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周……大人,俺那娃现在怎么样了?”余二问,他先是想叫“周楠”想了想,自己现在是周楠的管家,直呼名字好象不太妥当。叫“老爷”吧,心中又不情愿,干脆叫大人好了。
吃过晚饭之后,周楠也没有叫轿子,带着余二散步去严讷府。他前一阵子病得很重,痊愈之后感觉身上的零件都僵了,如果有机会就会活动活动筋骨。
北京城不大,城中公卿大夫的府邸挨得近,严府离周楠的住处也不远,大约四里地左右。
听到余二这么说,周楠也不在意,都是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笑道:“余二舅舅,娃娃还在他娘的肚子里,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再说了,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段提学了,那边什么情形如何晓得。”
“怎么可以不晓得,你不能这样?”
周楠心中好笑,我为什么要晓得?也是啊,师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搞不好就是俺老周的,是得关注一下:“余二舅舅,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放心好了,我过一阵子就要去顺天府学政衙门报名参加来年春闱,见到段提学的时候帮你问问。”
余二:“恩啦!”就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