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给钱啊?反正我是一想到自己掏银子给那两个婆娘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使,念头就不通达,本公子还没有那么贱。”
“和贱没有关系,但确实是这个道理。”周楠点头:“九公子,别谈钱,谈钱没商量。”
他也是苦日子过来的,对钱看得紧,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一文钱都不会掏。从这一点来看,和阿九倒是同样的秉性,有共同语言。
又如何肯出钱去贴那对混帐母女。
这对母女告余二忤逆,害自己这官儿都快当不成了,他周大人现在只怕恨不得她们冻死干净,鬼才管你的家务事?
看今天的情形,谈婆已经彻底口不能言,那娼妇怕是也不肯彻诉,要靠这事拿捏余二。
周楠叫苦:“九公子,你也知道朝廷的制度,你舅舅在公房住上一两日倒是无妨,可日子长了,上头追究下来须有麻烦,也不是办法啊!”
九公子:“不管了,舅舅先交给你照料,容我下来再想想。”
容你想想?你分明就是赖上我了啊!
这事该如何解决啊,周楠脑袋里一阵隐隐做疼,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一定会……
突然,周楠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个主意,笑道:“也好,我正要和舅母娘好好谈谈,来一场触及灵魂的深入交流,这就叫人让他们一家四口搬去公房。九公子你且看我手段,晚间管保叫舅母娘乖乖地撤了忤逆罪的诉状,人间消失,放咱们舅舅自由之身。”
阿九没听出周楠这是在口头占她的便宜,面色一喜:“如此就好,不知道你要使什么手段?”
周楠道:“师娘子是青楼女子出身,当初怕怀孕,肯定是吃了药的。这药长期服用,就会没有生育。她又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下半生还指望着儿子养老。这孩子就是她的命根,本官就断了她这条根。如此,她就不得不乖乖就范。”
“少说这些脏事儿。”阿九大怒,唾了一口,又喜道:“这法子好,就拿她儿来做文章。若不肯,周楠你找人把他给装麻袋里扔河里去。本公子想想,是丢沙河里还是丢清河里去?周大人,你说沙河深还是清河深?”
周楠朝她翻了个白眼,喝道:“本官清正严明,爱民如子,如何肯做违法犯罪的事儿?放心好了,你回去等着听我好消息。”
本大人前程远大,怎么可能派人去威胁恐吓百姓,那可是一大把柄,如何肯被人捏在手上。周楠官至清流行人,他以前做吏员的时候可以横行霸道,但在京城不行,游戏规则不一样了。
再说,周楠做事有个原则,不沾人血。
辱骂和恐吓太没技术含量了,周大老爷可不屑去做。
九公子一脸疑:“既然不打不杀,那你想怎么做?”
周楠:“山人自有秒计,这个忙我帮定了。”说是帮忙,其实也是自救啊!
阿九:“好,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等到九公子离开,周楠倒是忘记问她《饮水集》一出效果如何,拿了多少分成,现在名声是不是坏掉了,以至严家一怒之下退了这门婚事。
他年前年后事情实在太多,又要读书科举,加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徐栀,倒是忘记打听此事了。
实际上,周楠对自己所使的手段有很强的信心,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看徐九小姐今天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想必也平安度过给人做妾的这道难关了。
周楠叫人把余二一家人送去公房,又在衙门里视事半天,很快到了散衙的时候。
用过饭,斜躺在椅子上,一边剔牙一边对侍侯自己的衙役道:“去把师娘子传来,本大人要问案。”
天都黑了,大老爷却要传一个妇人到他房间里来,真是要问案吗?衙役想起坊间的传言,一脸的精彩。
很快,师娘子就进来了。原来,衙门实在太烂,公房和后衙只隔一道已经坍塌了一半的长满野草的土墙。之间开了一扇门,只一把铁锁锁住,带人过来也不麻烦。
师娘子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见过大老爷。”
衙役转身出去,就要关门。
周楠:“开着门,本大老爷明镜高悬,事无不可对人言。你退下去吧,没我之令不许放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