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后来的几次对北金或南魏战争中,无视或放任敌对派系在粮草资源上动手脚,甚至亲自示意,拖慢进度,以至于战争失利。
结果呢?
屎盆子全都扣在了八大异姓王头上,乃至暗指兵家的流言蜚语不断,就那么短短几十年的工夫,八大异姓王折损了一半。
什么兵家势大,只知道穷兵黩武,弄的民间怨声载道,并借儒家文人之口,传遍大江南北,使得兵家遭受了莫大损失。
再后来,便是答应了幽州作为双方停战协议的一部分,以幽峡岭为双方斗武,评判胜负的所在。
幽州丢失大半,近乎割地赔款,后来更是送上兵家子弟为质。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兵家在大宋一弱再弱,以至于很难再有多少话语权。
帝王御下,莫过于此!
到了老齐王现在这个年岁,自然明白,这是帝王心术中的平衡之道。
可即便再平衡,哪里能比得上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重要?
赵凌业看不到这些,赵宇坤更看不到,他们父子俩心心念念想的,就是要在他们这一代,以赵家所有的底蕴,培养出一尊圣者。
现在,成功了!
不出意外,赵宋皇室将永垂不朽,即便不能一同神州,也可以登临神州之巅!
但天公不作美,意外还是出现了!
老齐王慨然的看着皇座上的那道瘦削,却异常挺拔的身影,这位真的想要做皇帝吗?
一抹嘲弄的笑意,涌上老齐王心头,不无嘲讽的看着赵凌业直摇头。
“嘿,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吴明抚掌轻笑,缓缓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凌业,一如当年在刑部大牢中,对方看着无计可施,只能自囚牢狱的自己,“好个阴损的毒计,能让兵家吃下这等哑巴亏,想来不仅仅是杂家之人出手,更有儒家那帮走歪了路的伪君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这其中,牵扯着圣道之争,万民如蝼蚁!
那些高高在上,与天齐的圣者,根本不在乎,平民百姓会受多少苦难,只在乎自己的道统,是否会因为被削弱。
“往事已矣,贤侄现在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赵凌业苦涩一笑,举起传国玉玺道,“我赵家愿退位让贤,禅位于贤侄,希望贤侄能做一明君,救万民于水火,带领大宋渡过……”
“谁说我要做皇帝?”
吴明嘲弄一笑,目中冷光渐起,森然道,“莫不是你以为,区区传国玉玺,就能将我困在此地,从此束手束脚,任由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摆布不成?”
“贤侄何以如此想?老夫是真的……”
赵凌业面色微变,急声解释。
“够了!”
吴明冷漠摆手,寒声道,“想拖延时间,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的作用,也仅止于此了!
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噗!
话音未落,赵凌业面色陡然一白,原本高大的身躯猛的佝偻成大虾一般,口中狂喷鲜血,满目骇然的看着吴明。
“是不是很意外,为何你体内的一缕浩然之气本源,没能护你周全?”
吴明缓步走下台阶,冷漠的看着赵凌业,“这就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天要你亡,而我……替天行道!”
嘭!
赵凌业双目充血,脑瓜整个崩碎,无头尸身晃了晃,颓然仆倒在地。
“有位伟人说过,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吴明看着满地噤若寒蝉的勋贵臣公,笑吟吟道,“可惜,我本一俗人,没有这等豪情壮志,所以……这传国玉玺……”
啪嚓!
在所有人惊骇目光中,那代表着赵宋皇室,乃至大宋最高权柄的印玺,就在吴明话语未说完之际,便直接崩散了开来!
点点荧光碎屑,有如繁星闪烁,又有无垠灵光,伴随着一声龙吟哀鸣,散落在大殿的角落。
吴明岂会不知道,赵凌业的险恶用心?
如今龙脉受创,国朝气运反噬,一旦接过传国玉玺,就等于承接了这烂摊子。
单单是一个魔劫之乱,就能让他焦头烂额,哪有余力管顾其它?
更遑论,一旦困守此地,纵然他战力逆天,布局无双,可只要稍有差池,便会被人围堵封禁,再无半点现在的随心所欲。
“老祭酒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一别经年,小子可是想念的紧啊!”
吴明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负手立于大殿之中,目光却是看向了大殿之外,近乎一字一顿,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