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令狐老祖轻轻一顿拐杖,万里乌云齐聚,寒风呼啸,六月飞雪,一双浑浊的眸子,仿若飓风漩涡,慑人心魄,“本圣?区区杂鱼,安敢在本圣面前放肆?”
轰隆!
轻轻一语,仿若炸雷,震荡虚空,引得周遭暗中窥视者,无不惊诧莫名。
令狐老祖强虽强,可到底寿元将尽,这是不争的事实,何以得罪这名传神州的新贵?
“你……”
金圣怒火冲天,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更遑论他乃是堂堂妖圣,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跟一名同阶,尤其是一名寿元将尽的同阶放对,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更遑论,他感知中女儿的气息,在此地极为稀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异常分散。
如今火急火燎赶来,也不过是想要在气息完全散逸之前寻找到可能存在的线索而已,却不想迎头碰上了一颗硬钉子!
而且,分明是半点情面也不给!
“金某自问从未得罪过令狐道友,何以半点情面也不讲?”
左思右想,金圣推断动手的结果,必然是得不偿失,不由强抑怒火道。
“哼,情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令狐老祖冷着老脸,双目如电横扫虚空,声如雷霆道,“诸位放任异族于我族境内肆意妄为,难不成还想看到十年前之事重演?”
呼呼!
一句话,似引起了不小动荡,几处虚空震动,狂风呼啸,虽很快平复下来,可显然是引动了某些存在的心神波动。
于圣境大能万载寿数而言,十年不过是打个盹,亦或闭关一次,可就是因为很短暂,才记忆犹新。
正是十年前,南川道陆家灭族,堂堂豪门,半圣坐镇,大宗师护院,一夜之间家族驻地被夷为平地,只有寥寥数人逃得性命。
如此大事,岂能瞒过寒宵阁?
更遑论,无论是陆九渊,亦或陆家家主这一代的强者,或多或少都与本地大势力有所瓜葛,而陆九渊与寒宵阁之主令狐詹更是相交莫逆。
可就是如此,仍被灭门,其中的隐情牵连之大,可想而知。
再往上数,陆家先祖观潮先生,甚至有传闻与令狐老祖也是老相识,都有着极深瓜葛,否则迁徙这种大事,选哪不好,非要到有寒宵阁坐镇的南川道落脚?
须知,寒江乃是天龙江分支,寒宵阁坐镇于此,本就有镇压水脉,防备天龙江龙宫妖族的意思。
当年,陆观潮创《游龙剑》,游历神州,与各族强者交手,凡水脉充盈,亦或水妖肆虐之地,无不留下了其足迹。
也正因此,这位惊才艳艳,弃笔修武的人族盖世天骄,才成了水族眼中钉肉中刺。
哪怕是有传闻,东海龙帝敖寅,曾与之坐而论道,甚至传授过某种秘术,可谁又能知道,这位威震四海,号称今古最强的龙帝,不是出于妥协?
种种因素使然,造就了观潮先生的悲剧,却不想陆家堂堂豪门,竟是一夕被灭。
如今,令狐老祖旧事重提,声音虽轻,却如炸雷般在所有隐藏之人的耳畔响起,一个个心神悸动,推演这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圣境大能眼中,陆家被灭乃是大势所趋,算不得什么,毕竟已是既定的事实。
当年,若非令狐老祖漠视,谁又能,谁又敢,在其庇护之下,覆灭陆家?
当然了,明面上是这位老祖闭关,事实上呢?
这位令狐老祖也是有苦说不出,寿元将尽如她,在大势所趋之下,哪怕身为圣境大能,也无力螳臂当车。
否则,陆家当年,便是令狐家日后!
基于种种,妥协和漠视,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这些,都瞒不过暗中隐藏的强者大能,因为认真算来,当年之事,他们都算是始作俑者,即便不是,也是幕后推手。
再不济,也是在利益使然下,选择了漠视,亦或给幕后推手行了方便!
可事情已经发生,令狐老祖如今竟是如此表态,虽没有给陆家翻案的意思,可却丝毫不讲情面甚至不顾家族倾覆之危,又是为了什么?
看不透,摸不清,忌惮之下,暗中隐藏的强者,一个个默不作声,不支持,不表态,一如当年!
他们都不知道,在某个人眼中,漠视罪恶的发生,等同于行恶,甚至犹有过之!
“哼!”
金圣铁青着脸,怒哼一声,猛的深化龙影流光,一头扎进了虚空之中,虽眨眼消失不见,却独留惊雷般的怒哼,在方圆万里内回荡不休,彷如昭告天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