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伤寒此时只想着阻止两波人打群架,哪里会想到竟然会有人趁机对他下毒手?
他一个不防备,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已经硬生生砸在他的额头上,鲜血横流,很快就顺着他的眉毛流入他的眼睛,让他的世界变成了狰狞的血红色。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退半步。
仿佛标兵一般直挺挺地屹立在房顶之上,他咬牙切齿地说:“白大山、吴德才,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我承包狗尾坡对两个村子是有利还是有害,你们都一定会百般阻挠!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一天不点头我就不会打那片荒地的主意!”
“叶伤寒,你他妈说得好听,什么叫不打那片荒地的主意?你现在不就正在和村民们签署承包合同?”
吴德才也不怕撕破脸,恶狠狠地说:“总之一句话,只要有我在一天,承包狗尾坡的事情你想都别想,老子是死也不会同意的,哼!”
白大山阴阳怪气地帮腔:“叶伤寒,为了白果村和苦桑村和和平,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吧,还有,你得当着我和吴主任的面将刚才和村民们签署的承包合同撕了,否则,我身后这些人可不会对你客气,呵呵……”
冷冷一笑,叶伤寒说:“白大山,吴德才,你们管得也太宽了吧?我和乡亲们以个人名义签署的合同干你们俩屁事?说到底,他们和我签署合同只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愿意将狗尾坡承包给我。而且,狗尾坡是集体的,不是个人的,这只是他们的个人意愿!我最后到底能不能承包下来还不得两个村的村委点头?”
“这……”
被叶伤寒这么一说,白大山和吴德才顿时就有些语塞了。
是啊,正如叶伤寒所说,狗尾坡是白果村和苦桑村共有的,属于集体财产,除非两个村的村委点头、签字,否则,任何一个村民答应都没用。
再说了,叶伤寒和村民们签署的合同属于他们的私事,与两个村的村委无关,更和白大山、吴德才无关。
既然这样,两人又凭什么命令叶伤寒撕毁已经签署的合同?
注意到白大山和吴德才的脸上面露难堪之色,叶伤寒又说:“白大山,吴德才,身为村部的大领导,你俩难道真的有胆让两伙人打群架?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要是这事闹到镇上、市里,影响得有多恶劣!”
怒视着叶伤寒,吴德才凶巴巴地说:“叶伤寒,你竟敢吓唬我?”
“我吓唬你了吗?”
叶伤寒冷笑连连地摇头,说:“我只是在提醒你和白村长不要自误而已!最起码你们的心里应该明确一点,那就是你们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下台,否则的话,往后还怎么阻挠我承包狗尾坡?”
吴德才和白大山面面相觑,脸上的犹豫之色更盛。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表面上看来吴德才和白大山在各自的村子还挺威风的,可他们的地位分明受到了威胁,苦桑村这边不用多说,沈倾心这位美女村主任空降,本该继钱八万之后成为苦桑村第一人的吴德才立刻就成了老二。
白果村那边,白大山虽然还是村长,可眼看着就要换届选举了,而踏实能干的张无能颇得人心,是他能否连任村长的最大障碍,镇上的领导也曾委婉地表示过白大山年纪大,该给年轻人发挥的机会了。
如果眼下两波人真的打了群架,势必会闹到镇上甚至是市里,到时候,吴德才和白大山的处境势必会更加艰难。
如果他们下了台,失去了身份,还能拿叶伤寒怎样?
杨大黄只知道自己在叶伤寒的手里吃了好几次亏,恨不得看到叶伤寒被群殴的画面,所以,见吴德才和白大山面露迟疑之色,他急眼了,忙凑到吴德才的面前用不甘的语气说:“二叔,难道咱真就这么算了?您放心,咱人多,一定能把叶伤寒那个杂种打得不能自理……”
“啪!”
杨大黄话音未落,有气无处撒的吴德才气闷之下索性挥手就是一耳光甩了过去。
怒视着单手捂脸、委屈至极的杨大黄,他刻意扯开了嗓门怒火:“杨大黄,你这个憨货,瞎说什么呢?咱这次过来是为了打叶伤寒?我们是为了保护狗尾坡,为了维护苦桑村和白果村的友好关系!”
抬眼看向犹自站在房顶的叶伤寒,吴德才又说:“叶伤寒,你虽然不是我们苦桑村的人,但你从小在苦桑村长大,应该知道狗尾坡的分界线一直被两个村子争议,未免两个村子的兄弟姐妹因此而发生冲突,我代表苦桑村的村委表态,绝不会将狗尾坡租给你!”
说着,吴德才便和白大山带着几十号人离开。
从叶伤寒爬上房顶被鹅卵石砸得额头流血开始,叶纯情就一个劲地哭,也幸亏一直有杜鹃抱着她。
这时候见叶伤寒捂着头从房顶下来,她赶紧挣开杜鹃的怀抱,然后如平时那般想要扑到叶伤寒的怀里。
但当叶伤寒伸手要抱她的时候她又摇头后退,小大人一般说:“爸爸受伤了,我不能再让爸爸累到。”
这时候,杜仲已经从屋里拿来纱布、酒精等要给叶伤寒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