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颜雪又不笨,连夫君也遭了毒手,自己就算将其揭破又能怎办,还不是同样不是其对手。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
姬九似笑了笑,语气带着玩笑的味道,问道:“怎么,为夫这里你就住不得了?长夜漫漫,北风何疾,雪儿难道不觉得现在回去是个愚蠢的决定吗?”
说完,那双漆黑宛如深渊般的眸子,却是直直地看着她,完全不含一丝情欲,如妖如魔。
古颜雪身子颤了一颤,俏脸微白,但还是露出笑脸,却是不敢抬头再看姬九,声若细丝,忙道:“夫……夫君说的是,是奴家愚笨了。”
她心中惶恐又悲凉,想起和夫君朝夕相处的上千个日日夜夜,如今那个杀了夫君,还把夫君人皮披上的仇人,就在她的面前,可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
而且……她刚刚竟在仇人身下各种婉转承欢,一瞬间各种羞耻、刺激、茫然的情绪涌向心头,万般滋味难以言明。
姬九呵呵一笑,将手从古颜雪胸前移开,旋即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神和自己对视,在她那惊恐的目光中,才轻声笑道:“倒是个美妙的人儿,真是不忍心杀了你呢。”
话还未说完,姬九五指渐渐下移,却是一把握住了她那白天鹅般的脖颈,似乎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其捏碎。此时屋内虽燃着炉火,可古颜雪依然觉得冰寒刺骨,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自脊背滑上,在她耳旁轻吐蛇信,毒牙狰狞。
“夫君,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家不明白。”
“你明白的,我可不是你夫君,你夫君已经被我给……吃了。”姬九贴近她的耳畔,一口热气呼出,却让她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如坠寒窖。
古颜雪心里惊恐万分,但仍在强自镇定,又挤出笑颜,轻轻地推了姬九一下,半嗔半怒道:“哼,夫君莫要吓奴家了,您知道的雪儿一向胆小,您可真可恶。”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微微颤抖的玉臂去环住姬九身躯,将胸口往前蹭去,似想借此依偎,然而姬九唇角一掀,嗤笑一声,却是一把推开了她,然后自床榻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姬九脸上虽是饶有兴趣的神情,但说出的话却冷漠无比。
“好了,我俩该做的事已经做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是时候送你去陪你夫君了。”
古颜雪神色顿时大变,自床榻上暴退,也不披衣物,就赤裸着站在地上,刚刚的娇媚模样已变换成冷若冰霜,眼里敌意和杀意交织,分外冰寒。
既然软的不行,如今就只能硬拼了,虽然看起来胜算渺茫,但总好过束手待毙。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浣颜剑宗内夺舍我夫君?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古颜雪寒声问道,她如今只希望这里弄出的声响大点,以此招来巡逻的其他弟子或是长老。毕竟能悄无声息地杀害自己夫君,那这人实力恐怕也得超越入灵境,也许是魂宫境的绝世强者也说不定。凭她一击之力,完全不可能是其对手。
姬九淡淡笑着,刚刚看起来智商还在线的女人,现在怎么问出这种白痴问题来,不过他也懒得回答了,而且又有反派死于话多的这种自然定律,所以姬九直接是动用神魂之力,深邃眼眸里淡淡紫意渲染,犹如宣纸上留下泼墨,格外妖异。
无数道极致阴寒的气息如丝如扣,以姬九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就像生长于虚空之中的脉络,随着姬九的呼吸一松一弛、一缓一慢,发出了妖魔般低而沉犹如暮鼓的声音,这声音自灵魂之中响起,就如敲击在心上。
砰砰砰……
“这是……什……”
古颜雪极速后退,惊骇莫名,想要逃出屋内,可脚步刚动的瞬间,她只觉身上被缠绕上了无数丝线,如同锁链捆绑住四肢,动弹不得。这些丝线又扎入皮肤,沿着血管延伸,穿透心脏,痛入骨髓,连喉咙里似乎也塞入泥淖,让她呼吸困难,双眼泛白。
于此同时,古颜雪还感觉一记重锤自她脑海里轰然炸开,脑浆仿佛在这一瞬间就迸溅散开,眼前似乎只有无穷无尽的白色,除此之外,还有就是血液般的猩红。
她还有苦修多年的灵术尚未施展、她还有灵宝未拿出来、她还有个远在外面的女儿,她还要看着她嫁人……
呼吸渐弱,声音渐息。
“别……别杀我……求……求您了……我甘愿……为奴……为婢。”
这时候,死亡的恐惧以及求生的渴望在心底交织,古颜雪虽然意识渐渐涣散,虽然知道眼前此人就是敌人,但还是仍将屈辱的话语完整吐出,随即才闭眼断气。
“万化天魔大法,抽丝剥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