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总得学会自己去面对生活,哪怕你不去想,但这一天总会到来。
对于喀秋莎来说,父亲是她和陌生的外界之间隔着的那个帘子。
她以前只是感觉到了孤单,但温情在那段岁月中常伴她的左右,直到那天她直面刺骨的寒意,看着那辆拉达牌的轿车停在了家门口。
虽然燕子窝里来的是斑鸠,但她也一样兴奋和激动不已,父亲提起这种鸟的时候,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苦笑。
可能建造这个燕子窝的想法是好的,但结果却与想象的不同。
“瓦科奇,我们找了你很久了。”喀秋莎正在和父亲看着那个燕子窝,但从拉达牌轿车里下来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却用北面那个陌生又耳熟能详的国度的语言道。
“你们是?”父亲看着这三个人,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喀秋莎,回屋子里去。”
“然后你从小门跑出去,小门旁边的罐子里有钱,你去镇子上给你姥姥打电话。”父亲这句话用的是普通话,而且他的声音很低。
“快啊!”父亲催促道。
他很少跟喀秋莎讲普通话。
“爸爸,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喀秋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爸爸有工作要干,你先去你姥姥那里住一段!”父亲强行将喀秋莎推进了屋子里。
他还反锁上了门。
那三个人看着父亲,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冷漠的微笑,他们似乎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列克洛诺夫.格里高利.瓦科奇你被逮捕了!”那三个人中的头对着父亲道。
喀秋莎虽然被父亲关在了门内,但她看的很清楚,那三个人来者不善。
“逮捕令呢?还有你们是涅克佐夫的人?”父亲表情严肃了起来。
“逮捕令?这就是逮捕令!”那个人拿起了一把手枪。
他对准了父亲,“瓦科奇,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吧?你背叛了涅克佐夫。”
“我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我不像你们属于涅克佐夫的家产!”父亲抄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
“瓦科奇,把东西放在地上!”那个人冷哼道。
“告诉涅克佐夫,让他见鬼去吧!”父亲非但没有被喝退,他还朝着那个人冲了过去!
但一声枪响。
这声枪响让喀秋莎从梦境中醒来,她那个时候是那么的懦弱,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倒在地上后,却是掉头朝着小门的位置跑去。
她甚至连零钱都没有拿,她跑出了那个小木屋,她拼命的跑,她害怕她恐惧她六神无主。
“那个小女孩也不能留下,给我做掉她!”
那个冰冷又恐怖的声音,似乎在脑海边回荡,她没有朝着镇子上跑,她跑到了山上,她躲在了灌木丛里,她一动不动,只是听着急促的脚步声。
到了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她才从灌木丛里出来。
她朝着镇子的方向跑,可她却迷了路,直到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村子里,那村子的人报警后,喀秋莎才得救。
喀秋莎在派出所里,等到了姥姥。
她说的话,警察完全不相信,警察以为这只是一个九岁的女孩离家出走的借口,但姥姥得知了事情的起因后,却是叹了口气,姥姥没追究什么,只是说喀秋莎爱撒谎给警察添麻烦了,随后她带着喀秋莎离开了那里。
车厢内,喀秋莎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怀表。
这是一块生产于彼得格列的怀表,怀表扣盖的一面还有一张黑白相片,上面有个很有男人味的沙俄男人擒着烟嘴,站在一架螺旋翼飞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