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娜提雅自己也忘记了,安格里奥说过华特欠了赌债,一是娜提雅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能够欠下“巨额赌债”,另外一方面是被后来一连串如同戏剧一样的变化冲击,忘掉了这回事。
娜提雅继续收拾着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弄,一边说,“没关系,这次我去工作的地方不像南商行这样有许多的条条框框,而且……那边的商业环境比这边要原始的多,机会也更多。只要你愿意继续做生意,我能够给你更多的帮助。”,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南商行,包括了帝国央行都有自己的规矩,或者说准则。
在银行工作的人员不能够以任何理由为自己家人亲戚便宜行事,每一步都要按照规章制度走,这杜绝了一些人占银行的便宜。比如说娜提雅无法通过关系为华特弄到一些低息的无抵押贷款,也不能够直接的把银行的客户介绍给华特,这违反了银行的规矩。可是到了杜林那里就不一样了,她相信杜林是一个更好说话的年轻人。
只要不违反“杜林法则”,没有什么是不行的——回来这几天她搜集了更多有关于杜林细节方面的资料,所以她知道这个奥迪斯市特有的半官方词汇——“杜林法则”。
华特皱起了眉头更加的烦躁甚至是暴躁起来,如果让娜提雅知道他一直在欺骗她会发生什么?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新的家庭形象恐怕会毁于一旦,他不想那样,更不想那群人拿着他签了字按了手印的“账单”找上门来让他难堪。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情绪,耐着性子说道,“听我的,亲爱的,留在这里,你有人人都羡慕的工作,南商行的高级合伙人,瞧瞧,多么的气派,何必去北方那个落后的地方?”
“我的工作已经交接了,我现在不再是南商行的高级合伙人了。”,娜提雅从交接过工作离职开始,她就失去了高级合伙人的身份,她也敏感的意识到,自己的丈夫这么反感离开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突然之间脑海中一点灵光闪现,她手动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丈夫,看的华特都有一点发毛,才问道,“安格里奥先生告诉我你欠了一笔赌债,是不是有这回事,你欠了多少?”
当一个人反对你的理由都不成立,还在毫无理由的反对你时,说明他隐藏了真正的原因。娜提雅不是傻子,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欺骗自己,如果连最信任最亲近的人都不能相信,需要质疑他说的每句话,揣测他这么说有什么目的,那这就不是夫妻,不是过日子。
华特突然间陷入到沉默当中,这让娜提雅心中的不安快速的膨胀起来。
“我……”,他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畏惧,可紧接着就是愤怒……。
在另外一个房间,年轻人在牌局的组织者耳边说了一些什么,刚才电话铃响过,他回头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年轻人,然后用充满了歉意的口吻和牌局中的游戏玩家说了一声抱歉,走到了另外一个方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在确认了娜提雅已经失去了南商行的高级合伙人之后,他走到一副悬挂在房间里的画作旁,推开画作,露出了里面的保险柜。打开保险柜后他拿出了一个账本,翻到了华特的那一页。
厚厚一沓有华特签字按手印的借条非常整齐的按照时间顺序码放在一起,他扫了一眼账本,这半年时间以来,华特在他这里一共欠下了七万七千六百块,不包括利息。他挑了挑眉毛,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么现在华特先生应该支付他过去的欠账和利息了。
娜提雅辞去了工作丢掉了高级合伙人的身份,这意味着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垃圾就应该扫进垃圾堆中。
他把这一页单独取出来,包括了欠条和利息的计算,一起塞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