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机灵,见状忙道:“臣谢陛下褒奖,若陛下没有其他吩咐,臣这便回江阴将钱粮解来京师,以供朝廷赈济京师百姓之用。”
崇祯帝摆摆手,脸色又恢复常态,问起了江南之事。
李川毫不隐瞒,事无俱细,将江南的文人士大夫是个什么样的现状,商贾又是怎么样的一副心态,全都如此禀报,只听的崇祯帝脸色越来越黑,又忍不住想杀人了。
上次见皇帝时,他还有所顾虑,有些话不敢说。
可这些日子来,充分见识了大明的官僚士大夫和那些读书人的无耻和无用后,他就彻底绝了与那些人为伍的念头,只要抱紧崇祯帝的大腿,他没什么好怕的。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
崇祯帝压住火,问了许多,大到江南民生现状,小到贩夫走卒对朝廷的看法,李川都如实禀报,把人心说个通透,结果就是,崇祯帝的脸黑成了锅底。
“好胆,你这是信口雌黄。”
崇祯帝忍无可忍,黑着脸暴喝了一声。
王承恩也是满脸怒容,怒视李川。
李川小心打量,见皇帝虽然一脸怒容,却并无杀机,当时就大着胆子道:“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只想让皇上知道大明现在的实际状况,从而做出正确的决断,不想跟朝中那些大臣一样欺上瞒下粉饰太平,那样于国无利,请皇上明见。”
崇祯帝脸色稍霁,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李川忙领旨谢恩,退了出去,由小太监领着出宫。
崇祯帝皱着眉头,来回踱了一阵,才道:“大伴以为李川方才所言可否属实?”
王承恩苦着脸道:“李川所言实在有些大逆不道,老奴不敢妄言。”
崇祯帝不悦地道:“又没外人,朕让你说你就说。”
王承恩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奴觉得李川所言虽然有失偏激,但也不无道理。仓禀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要想百姓守份守己,首先就要让百姓吃饱穿暖,老奴觉得很有道理,百姓活不下去,走投无路之下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崇祯帝青着脸道:“那厮说的江南官僚士大夫和商人一体对抗朝廷,侵百姓田地,经商谋利,甚至通过海上贸易而取暴利,你怎么看?”
“这个……”
王承恩踌躇道:“老奴也不知真假,只知朝中大臣及权贵勋戚家中皆有人经商。”
“那应该不假!”
崇祯帝脸色更阴了,又变的杀气腾腾了:“真是朕的好臣子啊,国事如此艰难,朕想征点商税以为国用,就有人说朕这是在与民争利,还逼着朕将商税降到六十税一,感情这个民指的就是朕的这些臣子,而非百姓,如此不为国事者,朕要之何用。”
王承恩不敢插话,只能保持沉默。
崇祯帝又道:“这李川虽然是个愣头青,看朕看得出来,此人却难得有为国之心。可惜这厮却是个商贾,虽有些见识,却难堪大用。”
言下之意虽没说出来,王承恩却也领会到了。
重用一个商贾没什么,但若用的太重了皇帝的脸面也不好看。
王承恩道:“皇上,替已经让人试探过了,那李川并不愿意出仕为官,更痛斥朝中诸公为猪狗之辈,不愿与诸公为伍,只愿大明永享太明,做个安乐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