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马大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刘秀、王常等人大吃一惊,纷纷站起身,拱手行礼。
“当然是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刘縯大步走向火盆,一边朝着众人拱手还礼,一边大声补充,“既然是作势要直取宛城,我这个大将军的认旗留在育阳不动怎么成?肯定得挪到白亭堡附近来,才能晃瞎甄阜老贼的眼睛。不光我跟子张兄来了,世则、栖吾他们也带着新市军和平林军赶过来了。那甄阜老贼如果敢不拿你的计策当回事,咱们就把假的给他变成真的,让他追悔莫及!“
“那,那谁来守育阳!”没想到刘縯居然如此大手笔,众人皆被吓了一跳,质问的话脱口而出。
“任伯卿!前一段时间棘阳就是他负责坚守,已经有了经验。这次,我索性把育阳也交给他。”刘縯蹲下身,一边替朱佑盖受惊而滑落的葛布单子,一边大咧咧地回应,“反正,他自己也不愿意跟昔日的同僚面对面厮杀,把他留下育阳,也正合了他的意!”
“伯升好气魄!”一股敬意从王常心内油然而生,快速站直身体,他再度向刘縯拱手。“如果世则当年有你的一半儿心胸,在下也不会……”
“颜卿兄过奖了!”刘縯迅速起身还礼,大声打断,“伯卿跟你一样,都把身家性命交在了刘某手上,刘某岂能再怀疑他的忠心?况且我等如今兵不到十万,地盘不到半州,哪有自己人先互相猜忌的资格?兄弟之间,必须齐心协力……”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忽然从外边传来进来,将他的话瞬间吞没。紧跟着,便是一阵刺耳的喧哗,“起火了,河对岸起火了。棘阳,应该是棘阳!官军那边起火了,老天爷开眼,居然把棘阳城给烧了……”
冲天而起火光,迅速透过单薄的帐篷壁,照得屋子里比白昼还亮。刘縯等人再也顾不上说无关的话,先后迈开脚步,冲到了中军帐外。抬头向东望去,只见棘阳城方向,半边夜空都已经被大火烧透。浓烟托着红色的云朵,在河畔上下翻滚,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将育水也变成一条火焰河流。
“报!”刘赐带着一队舂陵军斥候疾驰而至,冲着刘縯、刘秀等人用力挥舞手臂,“大将军,右将军,棘阳起火,棘阳城起火,站在育水河东岸,清晰可见!”
“为何会起火?!谁放的火,你可探查明白!”刘縯眉头紧皱,向前迎了两步,大声追问。
“属下不知!”刘赐干脆利落地答应,旋即快速拨转马头,“属下马上去探,还有弟兄们偷偷潜伏在河对岸!”
话音刚落,身背后,已经又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几名斥候跑得盔斜甲歪,上气不接下气,“报,报大,大将军,甄阜,甄阜老贼弃了棘阳,率军往北走了。隔着河岸,可以看到他们行军时打起的火把!”
“报,大将军,甄阜,甄阜老贼派人烧了棘阳,带着兵马朝宛城去了!”第三队斥候,紧跟着疾驰而至,惊喜的叫声,瞬间点亮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刘秀的离间计奏效了!甄阜老贼果然不放心岑鹏,连夜带队杀了回去!此番,即便岑鹏不死,官军的士气,也必然会一落千丈。
“好,好!”刘縯的掌声,忽然响起,将众人的心神,迅速从棘阳上空,拉回中军帐门口,“诸位兄弟,甄阜老贼不战而退,正是天赐我等良机。整军,出发,咱们速速追上去,跟着育水河,再送老贼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