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菱之光风驰电掣的开到了谷教授家楼下,卢振宇和文讷下车才想起来,只知道谢小曼在这里住,但不知道她家在哪栋楼,几单元几号。
“走,去问谷教授!”文讷一把拉着卢振宇,两人跑到了谷教授家门口,开始敲门。
但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看样子是谷教授不在家,正好对门开了,一个退休老师模样的老阿姨拎着垃圾出来,看他们怔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是来找谷教授的吧?谷教授这会儿在医院呢,他每周得去做两天理疗。”
文讷甜甜地一笑:“谢谢阿姨,那阿姨您知道谢小曼家在哪住吗?我们是她同学。”
“哦,你们问谢老师的女儿啊,她家就在……”老阿姨突然顿了一下,产生了点警惕性,问道,“你们是她同学?请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文讷笑道:“江音舞蹈系的,但他不是。”
卢振宇讪讪地举手笑道:“我不是。”
文讷笑道:“他是晗姐的朋友,就是李晗,经常过来找谷教授聊天的。”
听他们说出“江音舞蹈系”、“李晗”之后,老阿姨彻底放心了,她笑道:“两位同学,千万别多心啊,最近这不是金天鹅公司的人老来转悠么,我们这些老邻居都得多个心眼,守望相助啊,谢老师家就对面那个楼,一单元302,上去吧。”
两人道了谢,一口气跑到三楼,敲开302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眼圈微红,脸色显得焦虑憔悴,文讷刚自我介绍是小曼的同学,那妇女立刻叫道:“小曼呢?”
文讷和卢振宇同时问道:“怎么,小曼没回家么?”
这妇女应该是谢小曼的妈妈,她都快哭出来了:“没有啊!她没去学校么?”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咯噔”一下,明白了:小曼不是辞职了,而是失踪了。
文讷问道:“她不是昨天晚上还在这里么?我们听说她被地产公司找来的人打了,想过来看看她的。”
小曼的妈妈急得掉眼泪:“唉,早知道我就不让她出去了……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些畜生打了,然后我带她去医院,回家后她说想出去散散心,我想也好,就让她出去了……唉,要是把她拦在家里,哪能出这事啊!”
卢振宇又问道:“报警了么?”
“报了!昨晚上一夜没回家,我们都快急疯了,半夜就报警了!”
“警察怎么说?”
“警察问了几句,然后说他们会调查的,就让我们回来了,这不,下午又去市局报的案,刚回来。”
文讷想了一下,问道:“小曼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散心?”
小曼妈妈擦了一把眼泪,摇摇头:“没说。唉,当时要多问一句就好了……”
卢振宇问道:“小曼平时不住校吗?”
小曼妈妈摇摇头:“不住校,我们就是本市的,在家里住还能省点住宿费。”
两人都明白了,怪不得谢小曼刚失踪一天,家里就炸锅了。要是那种住校的外地女生,可能失踪个好几天家里还不一定知道呢。
文讷问道:“阿姨,小曼平时除了上学,还经常到什么地方去吗?”
小曼妈妈叹道:“她业余还打一份工……这孩子懂事,争气,专业成绩好,还知道给家里分担经济……”
“是在唱片行打工是吧?”
“对,唱片行。”
“老板对她怎么样?”
小曼妈妈叹了口气,由衷的夸道:“要说人家黄老板还真是个好人,他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挺照顾小曼的,虽然是兼职,给开的工资跟全职也差不多了……”
文讷突然想到一件事,打断她问道:“阿姨,黄老板刚才没来看小曼吗?”
小曼妈妈一怔:“刚才?不知道啊,我刚回来,到派出所报案去了。”
卢振宇又插嘴问道:“立案了吗?”
“人家说立了。”
文讷拽了他一把,叫他别插嘴,又问道:“那小曼的手机是什么状态?关机还是什么?”
“不是关机,”小曼妈妈摇头说道,“说是不在服务区。”
卢振宇看了一眼文讷,心想前几天自己怎么也联系不到小文,打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原来是出国了,那么小曼会不会也跑到了一个收不到信号的地方去了呢?
就听小文又问了几句黄老板的事,但是小曼妈妈确实对这个黄老板一无所知,只知道“人不错”,“挺照顾小曼”,其他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小曼妈妈也看出这两个同学挺关心女儿的,拉着他们,流着泪拜托他们,说你们既然是同学,平时关系那么好,这时候得帮着多想想、多问问啊!阿姨谢谢你们了!
两人赶紧说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帮着问,回去后发动同学们一起找,您别担心,小曼一定不会有事的。
……
从小曼家出来,正好看到谷教授回来,老人拄着双拐,提着一大袋子药,蹒跚走着,谷教授看到他俩很高兴,说小卢,文讷,你们来找我的吧?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紧进来坐吧!
两人忙不迭地上前,文讷扶着谷教授,卢振宇接过那一大袋子药物,开门后跑进屋推过轮椅,扶谷教授坐下,然后把他推进屋,文讷又抢先一步,去洗茶具泡茶,两人把老头感动得要命,连连致谢。
老头看他们这个样子,心里有数,知道案子准又有变化了,他们过来请教的,连声说孩子们你们别忙了,坐下歇歇吧,咱们聊聊。
“呵呵,说吧,”老教授心情很好,脸上每一条皱纹都荡漾着笑意,看着两个小孩,“案子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两人相互看看,然后卢振宇有些吞吐地说道:“谷教授,谢……谢小曼失踪了。”
谷教授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整个躯体仿佛僵住了。
文讷温声细语地把情况简单说了下,卢振宇时不时地在旁边补充一句,好半晌,谷教授才缓过来。
他缩在轮椅里,好像瞬间老了十岁,幽幽叹了一声:“没想到啊……谢老师家的闺女也……也……”
文讷看了一眼卢振宇,两人都能体会老人现在的心态,谢小曼虽然不是他家的孩子,但毕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以往别管什么案子,谷教授至少能以一个专家的身份、以旁观者的超然角度来分析,现在呢,那只幕后黑手竟然伸到了自己身边,几乎摸到了隔壁!
这种打击,真的不是一个病歪歪的花甲老人能轻易承受的。
半晌,谷教授才默默的说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