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还若论胜负还好，只是三招之约，沈炼即使接下三招，但是以后沈炼见到白素还又当如何？</p>
无论成败，都算是低了白素还一头。</p>
这跟张若虚敬重白素还不同，两人都是破妄，况且张若虚深得人心，在青玄地位，天然就在众人之上，白素还也压不得。</p>
沈炼本来年纪就轻，若是还得经过白素还考较，才能登上掌教之位，那岂不是白素还就是太上掌教了。</p>
有些人想不明白，白素还向来独来独往，加上久未破妄，时日已然不多，又何必搞这么一出。</p>
况且大家都是修道中人，掌教有权利也有义务，在无望长生的人眼中，自是如同金玉，但在真正有心成道的修士眼中，也可弃如敝履。</p>
白素还仍旧有成道希望，即使这一世成就不了，但以他的修为，再加上某些秘术或者特别布置，大有机会转世重来，不昧前生，何苦难为沈炼。</p>
毕竟看沈炼样子，步入破妄境，只是早晚，那时候沈炼如日中天，而白素还若不能练就元神，便是日薄西山，结下今日因，必有他日果，此举对他和沈炼而言，都非智举。</p>
所以在场大半长老都抱着这心思，顺水推舟答应张若虚。更重要的青玄早非百多年前的青玄，这个掌教也可难当了，除了沈炼陈剑眉，再找合适点的人，也难。</p>
只是白素还这一下，终究也算一个过渡，将来让外人知晓青玄的掌教之位，也不是白白落给沈炼。</p>
张若虚明白这些，但他不能插手，况且他还能见到今天日落么，他的太阳明天也不会升起了。因此他一言不发，静静瞧着沈炼。</p>
青玄殿内，出现短暂而诡异的宁静，唯独沈炼听了这话后。仍旧那般风姿超然，淡蓝如海的道袍，映在大殿光滑的地板上，人影交错，总有些如梦似幻的韵味。</p>
沈炼终于开口了。清秀的眉毛微微一抖，现出丝丝凌厉，人却淡然道：“达者无先后之别，师叔祖若以三招为约，对我试手，可是把我小瞧了，不如咱们分胜败吧。”</p>
当他最后一句开口时，满殿修士为之动容，沈炼究竟有何胆魄，敢于在还丹境。就挑战白素还。</p>
没有激昂的语气，轻描淡写说出这段话，言语中自有种信心，令人不觉得他有多狂妄。</p>
沈炼目光平静，若静谧的幽潭，不曾掠起半分涟漪。</p>
他整个人就像是月光下的白云，似境非静，似动非动，没有什么可以遮掩其本身那分清高傲岸。</p>
白素还冷幽幽的眸子，映出沈炼的身影。道：“你还真有些无惧无畏的性子，可不要后悔。”</p>
沈炼低头一笑，悠然道：“既然是自己的决定，自然应该有承受任何结果的准备。不过师叔你我分动手之前，可否让我准备一下。”</p>
沈炼看起来是一派怡然自得，仿佛已然胜券在握。</p>
白素还纵然知道沈炼是青玄立派以来，第四位凭太虚神策还丹之人。也不明白沈炼有什么依仗，能够跨越数百年的法力积累，击败他这位离炼成元神只差一步之遥的大修士。</p>
他固然是还丹八转成道。同看起来可能已经还丹九转的沈炼，在丹气品质上，有差距。</p>
但质的差距，远不足以弥补两人在量的差距。</p>